白色的毛外套拿上,盖住宋斩秋。
夜里起风,刮来令人作呕的气味。戚怀刑看见,是警局的人在处理尸体。
真是有趣,有钱有权,颠倒黑白也无非不可。
戚怀刑把宋斩秋塞进他的车里。
车里的味道有些重,是烟草和枪火交织在一起的嗅感,很冲,但是和男人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很给她安全感。
“你居然不告诉我。”她脱了高跟鞋,把脚踩在座位上。
黑色真皮的坐垫愈发衬得她皮肤莹白。男人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凑近她,伸手捧住她的脸。
“我也不是什么正经少爷,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罢了。”
“你跟着我这样的名头,不好看。”
他掐了掐她的鼻子,收回手准备开车。
“我会在乎那种东西吗?”
宋斩秋不甘心地用脚踢他,见他转头,又朝他讨好地耸耸鼻子。
男人笑笑不说话,他并不想过多浪费口舌去说服她,由着她在自己身上胡乱踢着。
天气冷了,他怕她着凉,伸出大手捉住她的脚踝,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着。
“我母亲是没什么背景名气的钢琴师,我爸……陆家大爷。因为陆家不同意,他们私奔了。后来我母亲生下我就去了,父亲懒得管我,把我送回陆家后也不知去哪了,估摸着死的差不多了吧。”
“我自小被扔去陆家三爷的军营里,在那里长大,他们培养我,想我以后为陆家卖命。”
“我不太愿意,这几年也没联系过……最近才重新联系上。”
戚怀刑从车后座拿出一件大衣盖住她,看她愣愣不回神,伸手挠了挠她的脚丫子。
“想什么呢?”他脸上又变成一副不正经的神色,笑的时候虎牙微微露出来,殷红的唇,真是一副恶鬼模样。
宋斩秋蹬了蹬腿,忽然凑近他,咧嘴笑开:“那我还能成陆家少奶奶喽?”
她不想过多地纠结他的过去,已经知道了就够了,问的多反而情绪不佳,不如先撇开话题。
戚怀刑很快被她逗笑了,克制不住把她搂到怀里,对着她的耳朵吹气:“陆家奶奶有什么好当的,戚太太,不好听?”
男人低头吻了吻她的脖颈,热气扑撒,卷着一股子烟草味。
宋斩秋推搡他,黑亮长发缠绕在男人胸前的扣子上,鼻尖都是她的甜香。
“你把我掳来,我爸正找我呢,我怎么出去。”
戚怀刑伸手把她缠绕的发丝一点点拨开,“那就不出去了,好想把你偷走。”他喜欢极了这个亲密的姿势,像阴暗的水里缠绕生长的水草,紧紧相贴,不留缝隙,才能表达他最深沉的爱意。
“我想,或许我真的爱上你了,宋小姐。”
这是难得的温存时光,在他麻木死寂的人生中。这些少有的令人心悸的时刻,全都来自眼前这个人,这个叫宋斩秋的人。
明明她没有付出任何,却令他轻易地缴械投降,甘愿奉上一切来换取一个专属于他的亲吻。
这是一见钟情吗?他不知道。他现在也不需要知道了。
两个人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腻歪了很久,戚怀刑尽管不想放她走,可是他向来很少拒绝她的请求,他在夜色中看着自己的爱人离去,好像散发着荧荧的光,随后一群人涌了上来,护着她,将她安置在车里。
她靠在车窗旁,状似不经意地看向他这边,朝他眨了眨眼。
男人叹了口气,心跳得厉害,却没有办法止住他欲念的抓挠。
娶妻,这是他原有的人生规划中所没有的。非常新奇,并且叫他整个人焚烧起来。
……
陆家不愧是一手遮天的大家族。死者像燃尽了的香灰一样,被人轻轻一掸便没有了,给上香和接收香火的人以无限的幸福。
宋斩秋自那天之后就再没有见到戚怀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