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人回到了谢家庄,翠娘呆在谢无患书房里陪着他练了会儿字,便回家了。
待门外那清晰的脚步声便彻底消失,
坐在窗边盯着外面长廊底下随风飘荡的紫藤花沉默了片刻的谢无患终于出声唤来了云影。
“公子?”
“传信给孔先生,劳烦他去安州府衙打听打听,此次是哪位大人提出税制改革的,还有官府那边的核准流程送到了哪里,是已经到了京里还是仅限于安州。”
听到谢无患此话,云影惊讶的抬头看他:“公子?”
“你只管将消息递出去便是,我自有分寸!”
谢无患说完便沉默下来,目光落到了别处。
云影见状,犹豫瞬间终是沉默的点了头,抱拳离开了庄子。
谢无患坐在窗前,小小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肩上像是扛了千万斤的重担一般。
谢无患知道云影是在担心什么,自从父亲病逝这些年,他从不曾亲自插手谢氏产业。
如今虽然只是让孔先生去打听消息,但孔先生是何等身份,但凡他那边有所动作,便难保官府的人与二叔通气。
而聪明如他二叔,只要细想一番便能知道,孔先生绝不是会无缘无故行事之人,定是得了某人授意。
而谁会授意孔先生去查与谢氏不甚相关的蚕农税收一事呢?自是除了在大坝村养病的他外,再无他人。
不过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吩咐,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仅可能暴露他不是百无一用的病秧子,甚至还可能将孔先生置于险境。
若是祖母知晓了,定会斥他行事大胆,不计后果。
很长一段时间,谢无患都静静的坐在窗前,在心头沉默的分析着此举利弊。目光落在长长的紫藤花廊下,脑海中回忆起那日几人在廊下吃冰时的快乐模样。
尤其是那不仅长得可爱还会刻意朝他卖乖的小姑娘,只因这炎夏日里的一点沁凉,就高兴的在地上打滚的模样。
她以为她讨好他的那些行为他都不知道,可是有时候她的小动作又是那般的明显,怎能不被人发现呢!
想到这些,谢无患脸上浮起一抹无奈却满是宠溺的笑来……
庄子里的某人为自己走了如此一步险棋的翠娘是毫不知情的。
她一路顶着烈日回到许家的时候,高秀兰等人也才从孙里正家回来不久。
一家人正围坐在堂屋里商量着事情,大舅母找了药酒出来,正在帮大舅舅擦脸上的伤。
许常念见翠娘顶着这么大的太阳跑回来,忙从屋里出来去灶房打水来给她擦洗脸上的热汗。
站在灶房门口的翠娘一边任由许常念给自己擦洗,一边别着脑袋往堂屋里瞧了一眼,满眼好奇的问许常念。
“阿娘,增税的事情有结果了吗,里正爷爷怎么说?”
许常念耐心的帮她擦完后,将帕子丢进木盆里搓洗:“官府下的令,又能有什么办法!”
说着,许常念将帕子搓洗了两下拧干了搭到门外的旧麻绳上,剩下的小半盆洗脸水则端到鸡圈旁倒到水槽里喂鸡。
等做完这一切,又听她劝翠娘:“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操心了,操心也操不明白。表哥他们在后院竹林里玩儿呢,找他们去吧!”
翠娘听完,呆呆的应了一声,便跑去了堂屋。
小姑娘来到堂屋,见外婆和舅舅们仍旧一脸严肃的讨论着,小姑娘直接扑到高秀兰怀里:“外婆,你不要太操心了好不好,船到桥头自然直。”
突然从自己心疼的小外孙女儿口中听到这么有道理的话,高秀兰脸上闪过一抹惊喜。
“嗯,这话是谢小公子教你的吧!真好!”高秀兰说着,又兀自叹息了一声。
翠娘没有否认,又在高秀兰怀里蹭了蹭,便从她身上下来:“翠娘去找表哥玩儿。”
“嗯,去吧!”高秀兰心不在焉的声音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