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半空飞坠,逆光下鲜血似泉涌飞溅。
诸葛旷右臂被切断,石勒再次调转马头,将他一掀,长刀穿破胸膛,如叉鱼一般,将他整个从马上举了起来。
诸葛旷直愣愣看着胸口汩汩热血从指缝流走,蜡梅香囊从怀中滑出,点点鹅黄陪他走了几个月终于干枯,那是他毕生未见的江南。
这一回,他真的见不到了。
枯花成泥,落叶归根,而他的根在何方?
他虽死不悔,回想过去一生陪伴家人时间太少,往后也没有机会看着羲之把字写好。拚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满腔遗憾朝旷野大喊:“吾儿羲之努力多加餐——”
须弥,脑袋沉沉垂下。
几百年前,长平之战就在脚下,赵国败于赵国。几百年后今日,汉人败于匈奴。
匈奴兵想割诸葛旷首级,石勒一声喝住:“传令下去,不准辱他尸体。”誓死不降的将领在任何朝代都令人相惜敬重。
暮色苍茫,残阳如血,一曲悲壮赞歌在广袤无垠沙场回荡,直至最后被夜幕吞噬。
鸣金收兵,刘聪与石勒整顿军队,计数死伤,小兵们将战场上缴获兵器用马驮走。
刘聪乘胜攻克长子、屯留。上党太守接到斥候来报,匈奴斩晋军首级一万九千级,两腿发软瘫坐地上,连夜召见属官商议,天明在城垛上降白幡,开城门以壶关降汉。
消息传到建邺时,士族心中畏葸,暗下里将财帛转移至庄园坞堡,磨刀擦枪,以备洛阳失守,大量流民南下,定居无所势必引起骚动,世家少不了被流民团打家劫舍。
这一日袁延之在秦淮河坐船游玩,两岸垂柳横敧,画船如织穿梭。他倚在船头,香扇遮面,耳畔连绵着丝竹管弦之声。
前两日收到父亲信函,他得知壶关消息,背脊窜上寒意。先前就是担心诸葛旷有去无回,他才去寿春劝阻。眼下石勒渡过黄河,又领三万人进犯徐、豫、兖,洛阳危矣。
听着歌伶吟唱,他有节奏地轻扣船舷,心情却不似表面悠闲。这次能否抵挡住匈奴铁骑?
闻新望着岸上来往的人,一道娉娉袅袅身影在人群中格外瞩目,拍拍袁延之,“郎君,你看看,那个是不是女公子?”
袁延顺着闻新手指方向看去,见赵令仪从窄巷出来,贴着街边走,身边只佩玖一人给她撑伞遮阳。四周一瞧,他并未看到附近有牛车候着,想来她是徒步走来,不愿张扬被人发现。
“夏季日光毒辣,请女公子吃汤饼罢。”他身子往后一仰,扬眉看着闻新。
闻新领会意思,吩咐船夫靠岸停船,腿脚麻利地去请赵令仪。
赵令仪来看望荀氏,怕惹赵睿不悦,对府里人只说是逛街买些胭脂水粉,街市渊薮,不好霸占道路。
从这到安东将军府来回路程要两个时辰多,她没走过远路,加之天气炎热,后背被汗渍浸得生疼,脚后跟也磨破了皮。这会儿坐在树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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