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黑衣人师门所授的剑式,顾前顾后顾左顾右,进时不顾一切,退时四面照应,攻则全攻,守则全守的剑式。
白衣人用来仍显得心应手!
咔咔咔,数声木剑相击的闷响后,黑衣人发现自己的出剑频率始终要比白衣人慢上半拍,短短几息间,自己便从发动反击的攻势主导者落为被动吃招一方,再不退开恐怕要被对方背着身便破了防,只能强自迸发出更强的内劲,暂缓对方出剑速度,抽身退去。
然而,已全然掌控了战局的白衣人岂会算计不到这一步?
黑衣人飞退开不过一丈距离,白衣人早便回过身,举剑追身刺来!
白衣人去势比之黑衣人退势只快不慢,更是锁定了黑衣人去向,教其无从闪躲。
黑衣人不得不调动浑身内息横剑相拦。
二人年岁相差不大,但内力上的差距却是不小,只是白衣人无意仗着内力压人,自始至终只拿出六成力与对方较量,可当纵横两剑相交时,避无可避的黑衣人只觉来剑之势沛然莫御,宛若一方巨石压在胸口,呼吸不能。
喀啦!
横亘于二人一剑之前的木剑终难承受其一生难以承受之重,悲壮断裂!
或是兵败如山倒,剑断同时,黑衣人退步之中一个拌蒜,身子向后摔去!
白衣人去势未尽,去剑难收,逢此情景,只得急转剑锋,朝空处偏去。
几缕发丝未能从来剑余威中逃得一难,凄凄然自黑衣人头上飘起。
恰在同时,黑衣人屁股着地,随而发出一声轻嘶痛呼。
想来碎石块棱角之尖锐不输于刀口针尖。
白衣人向坐倒在地的黑衣人伸出了左手,道:“再来?”
黑衣人没急于去拉白衣人的手,一手撑地侧过身,一手揉搓着受了莫大委屈的臀部,撇嘴道:“没法来了,和你打实在废剑,好在用的都是木剑,否则这里还真没那么多剑够折腾的。”
几日来二人已是熟识不少,言辞间自是少了些客套拘谨。
白衣人心中暗道,还不是自己有先见之明。
面上笑道:“那我马上再给你削一把去。”
黑衣人咕哝道:“我裤子都破了。”
白衣人这才不继续坚持,道:“噢,那今天就到这吧。”
黑衣人搭着白衣人的手站起身,随之一同向竹林处走去。
白衣人没法看到,也没能察觉出,黑衣人那空无一物的双手微微攥紧。
黑衣人心知白衣人没仗着功法修为占他便宜,却无法不懊恼于昔时未能发奋苦练,将师父教予的本事打扎实牢靠;忧愁于同是相互借鉴学习,他人已能活学活用,自己却只初窥门道;焦虑于如今的江湖局势变幻,显然不会留给他太多时间变强。
……
……
十日前。
一个抱刀的人,独自离开药谷,重归红尘俗世,去找寻探索独属于其自身的刀意。
一个日渐消瘦的身影,总在天边泛出鱼肚白前,踏出屋舍于谷中四通八达的行道间奔走,在晨曦点缀在南面竹林树梢时,没入其中。
楚山孤是姜逸尘送走的。
紫风开始与姜逸尘相互讨教剑术。
姜逸尘送走的还有云天观一行。
师叔侄六人一齐下山,归去时却少了两人。
虽说身在江湖祸福难料,可一旦事涉生离死别,其中的真情与伤悲自然不是轻易可以冲淡抹去的。
四人是三天前离开的。
在此前的七天里,姜逸尘没少去关心汐微语,却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强颜欢笑。
同她一道历练江湖的师弟死了。
同她朝夕相处近二十年之久的小师妹死了。
相比起苍梧山中那个逐步转变心性的小魔女,已经学会对身边之人倾注更多情感的汐微语此番心灵上无疑受创更甚。
除了勉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