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姜逸尘。
谷间的劲风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凶猛。
他用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方才跃过了十三座梅花桩石台。
当他落在这一侧崖边时,他所能见的,只是三人倒下前,最后的挣扎。
他能感受到三人临死前,满胸的杀意,和无可奈何的迷茫。
他能看出此三人功底非凡,任何一人全盛之际,都有一招挫败恋蝶的可能。
他也看出此三人今非昔比,这也是恋蝶至今还能一往无前的缘由。
他不知恋蝶来意为何,可眼见其似乎有备而来,且进展尤为顺利,他反而忧心更甚。
他深知自己一旦踏上对岸,恋蝶决然不会对之视若无睹,更会将他当作敌人,除之后快。
可他却不得不站出来。
他心有隐忧,即便接下来一关,两关,恋蝶都能顺利通过,可这些不过是为最终将之俘虏的铺垫。
他必须要阻止恋蝶继续向前。
毕竟他自问有愧于听雨阁,更在数月前与季喆话别时,暗自许诺,定要相助听雨阁脱离困境。
这个誓言无人知晓,可他从未遗忘。
眼下,为保恋蝶周全,他只能现身将之逼走。
而他也自认有足够的实力,让恋蝶心生退意,即便,他手中武器不再是剑。
恋蝶为达目的而全力以赴。
以不趁手的镰刀对敌,姜逸尘更是严阵以待。
此举既是为逼退恋蝶,也是对自己的一番考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姜逸尘的作战策略。
手中的镰刀到底还是不如剑使唤得利索,他只要令恋蝶知难而退,便达成目的。
也恰恰因为姜逸尘抱着这般心态,打斗自一开始,他便全然落入下风。
匕首和镰刀皆为短兵。
匕首比镰刀更短,发力更加短促而迅疾,极易使敌难料而遭受重创,因而,一旦失了先机,到后头唯有疲于招架的份。
而手握镰刀便成了姜逸尘现下最大的制肘,他似是自断一臂,毫无反击之力。
一切主动权全然由恋蝶掌握,除非恋蝶难以为继,姜逸尘方才有翻身之机。
然而,打斗持续越久,被动防守一方越发吃力。
因为,他总要多花一分心思,提前洞悉敌手来招,提前思索对策,方才不至于忙中出错,露出破绽。
这一切都需在瞬息间完成,难度可想而知。
放在平常,倘若姜逸尘手中持剑,百回合内定能凭剑法制胜恋蝶,可此时,这个略逊他一筹的女子,生出了三头六臂,姜逸尘非但得拼尽全力,更得用两倍三倍的努力才能维持僵局。
这可真是折煞了人。
即便谷中的风儿的凉意未减,可姜逸尘的发丝已然浸湿了兜帽。
二人的打斗,持续了近乎一炷香功夫。
姜逸尘仍苦苦支撑,既无法制敌,那把时间拖下去,也未尝不能达到劝退的目的。
而恋蝶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时间对其而言很是宝贵,再如此缠斗下去,天色一暗,她可是不得不回撤了。
一刹间,恋蝶横眉怒目,手中匕首金芒大闪,意图速战速决。
姜逸尘见状当即一喜。
方才恋蝶那出招频率已做到了极致,而今发力,再达到另一更高的极致,必当有一空档过度,这一用力过猛,稍有不慎,便是破绽。
如此良机姜逸尘哪能错过。
灵光一闪,手中镰刀已附着上了一层晶莹颗粒。
先前的进攻,恋蝶的攻势总能做到收放自如,可这回,她左右开弓,均被姜逸尘险之又险地避开后,却发现本欲收回的左手,竟无法动作。
那一瞬,她已发现是匕首被镰刀缠住无法动弹,也清楚地察觉到自匕首处传来的阵阵寒意。
正当她要以右手攻势围魏救赵时,却是被姜逸尘抢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