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澜摇了摇头,打散了脑海中的疑问,将手上的菜放入篮中,将篮子挂在右手臂弯上,便要站起。
怎知起身一半时,膝下一软,竟站立不住。
摇晃中,左臂上扬,右臂自然下垂,卸下了重物,终是找回了身子平衡,将将站住。
可从右臂上滑落的篮子却险些砸到了脚,篮中本便寥寥无几的鸡蛋经这么一番折腾,仅剩两颗还未摔碎。
听澜见状轻叹了口气,倒也庆幸还剩了两个,而心中也有些一丝疑惑,自己若是血虚或是气虚,方才站起来是不应只是站不住脚,还应头晕目眩,可自己明明清醒得很,怎会莫名地膝下无力?
难道是膝盖出了毛病?
带着疑虑,听澜各自活动了一番双腿的膝关节,并未察觉到任何疼痛感,或是任何异状。
可真是古怪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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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夜,总要来得稍晚一些,寻常人家约莫在酉时,夜幕还未落下便已用过晚膳。
听澜公子素来都过着寻常百姓的生活,夏日间也经常如此。
唯独今日,戌时已过,夜色已悄然降临,桌上的晚餐却未被享用半分,她似乎在等候着什么人的到来。
听澜公子居住的地方与城西的空街荒宅仅隔了一条街,借着城里人对这片区域的忌讳,倒是讨得了不少安宁。
她住的木屋在拐角的静僻之处,与之最为靠近的邻里也隔有数幢房屋。
也许,天上的仙子即便莅临凡间也希望在她休息时能有一方净土,不会被世俗所打搅吧。
而此时却有一道身影出现在木屋之前,手中提着一篮子鸡蛋,而那篮子显然要比听澜今日提回家中的篮子小上不少。
来人凝视着木屋中的亮光,似在揣度着进屋后会遇到的任何场景,竟迟迟未举步动弹。
“甄公子既已来了,还不请进?”屋中传来了听澜公子的声音。
——好敏锐的感知。
来人正是姜逸尘,而他在听澜公子和唐儒面前的身份一直都是“甄公子”。
姜逸尘道:“恕在下无礼了,在夜间来叨扰听澜公子。”
听澜公子道:“无妨,公子本不是文人雅士,不必拘泥于那刻板的规矩,再说了,公子若不是为叨扰听澜而来,莫非要就此离去?”
听罢,姜逸尘道了声“打扰”,便踱步进屋。
屋中陈设算不上简陋,却给人一种朴素、心安的感觉,很有家的味道。
听澜公子坐在四方桌边,她依旧是穿着白衣宽袍,只是并未再束着头发,看起来少了丝儒雅之气,多了分女人的成熟韵味。
桌上摆放着三副碗筷,碗中盛放的是西红柿青菜鸡蛋面,只是,有荷包蛋的面仅有两碗,第三碗没有,还算不上鸡蛋面。
见到此番情景,姜逸尘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听澜公子紧盯着来人,当先开口道:“甄公子好算计,先是买了小丽的大半篮子鸡蛋,算准听澜路过后不但会买下余下的数颗鸡蛋,也会将篮子给带走,而后再暗中使得听澜失了平衡,打碎了不少鸡蛋,不知甄公子如此作为,是否查探出了结果?”
姜逸尘道:“早间实属无奈之举,是在下冒犯了,先跟听澜姑娘赔个罪。”
姜逸尘嘴中说着赔罪,可却不是面向着听澜公子,而是冲着桌子略微躬身作揖。
而后,姜逸尘才转向了听澜公子,道:“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是该叫您听澜公子呢?还是夜莺?或者说是夜公子兰兮?”
既已来此,姜逸尘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地打太极,直截了当地开问。
听澜公子笑道:“姜公子赤诚以待,听澜自不会撒谎,在下确为听澜无疑,至于称呼听澜为姑娘或是公子,全凭公子欢喜,而夜莺和夜公子兰兮之说,听澜着实不知公子从何听来的?”
姜逸尘道:“姑苏的江湖万事通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