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来一个死一个,来一批死一批,元里尽数收下性命,没放一个人回去。
城墙下的头颅越来越多,个个狰狞而鲜血淋漓,让每一个看到的匈奴骑兵心惊胆战。
草原中的一处营帐中。
坐在主位的且渠大人楼缮面色虽难看,但还算冷静,“继续派遣骑兵先锋吧。”
部下中人心惶惶,已经有人忍不住质疑道:“且渠大人,为何要一次次派遣骑兵去送死?”
“这都是单于的意思,”楼缮看向部下,沉声道,“这是必要的牺牲。”
部下道:“那为何每次只派几十上百人前去扰乱边疆?这些骑兵根本没法对抗北疆骑兵!”
其他人没说什么,但一齐看着楼缮,都想要听听楼缮怎么说。
若是普通的士卒,楼缮自然无需跟他们解释。但如果部下们都开始疑虑,再不解释只会自乱手脚。
楼缮索性直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六年前我们同北疆大军的那一场惨败?”
这场惨败对所有匈奴人来说都是难忘的侮辱,他们怎么可能忘记?众人的表情变得痛恨,咬牙切齿道:“当然记得,我们的英雄呼延乌珠就死在这个战场上!”
楼缮道:“那你们也应该记得,当初楚贺潮所用的名叫霹雳炮的武器。”
这一次,众人的脸上不由多了几分畏惧,他们面面相觑,有人道:“据说那霹雳炮的威力巨大,好似上天所造之物,既能引来轰隆隆作响的雷鸣,又能施展出蒙蔽双眼的浓雾,与此同时,还有可震山石的力道。”
他们一说起这个东西,就觉得害怕悚然,“单于难道是想要抢来这个东西吗?”
“并不是单于想要这个东西,而是单于要弄清楚霹雳炮的威力,”楼缮铿锵有力地说道,“曾经我们战胜过多少次中原的骑兵,都没有那么屈辱的时候。如果没有霹雳炮,楚贺潮的骑兵根本无法和我们比肩。我们要是想要攻占中原,想给乌珠大人报仇,就必须弄清霹雳炮的威力。如果不弄清霹雳炮的威力,我们的心中就会残留恐惧,曾经被霹雳炮吓到的士兵们再也鼓不起勇气攻打北疆军,长此以往,我们的勇士都会变成一群窝囊蛋!和以往中原人那般的窝囊蛋!”
众人若有所思,觉得楼缮说得有道理,但他们还是不解道:“单于牺牲一批批骑兵,难道是不相信传说中霹雳炮改天动地的威力,所以才亲自派兵试探吗?”
楼缮缓缓点头,大风吹得他微微眯起眼。
他将呼延浑屠曾经说过他的话一一说给了部下听,“不错,单于并不相信霹雳炮有这么大的威力。若是霹雳炮真如此厉害,楚贺潮与元里攻伐李立时为何没有用?为何楚贺潮攻占并州时也没有用?匈奴王庭中有不少北周人,这些北周人同单于说过,他们从来没在中原见过威力这么大的武器。”
他冷哼一声,露出一个冷笑,“单于当初没有亲眼见到霹雳炮的威力,但他找来了曾见过霹雳炮的士兵,数次询问后才发现,当初那次战场上,士兵只听到了轰然巨响就已经慌了神,马匹也被吓得四处逃窜,根本就没有亲眼见过霹雳炮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单于说得对,要是那霹雳炮只能听个响呢?那乌珠大人可就是死于那些中原人的诡计之下!我们一直龟缩在草原深处,只会白白惹中原人嘲笑。所以,我们要逼他们再次用出霹雳炮,如果他们三番五次不用,只能代表着那霹雳炮根本就毫无作用。”
原来如此!
部下们恍然大悟,“那便一切听且渠大人与单于所言。”
*
长城之内,元里也被众位将领询问为何不用霹雳炮。
元里苦笑着解释,“并非是我不想用。而是霹雳炮当真没有那么好用,这玩意儿危险,若是路上稍出意外便能伤了自己人,当初乃是寒冬,天冷路静,才一路有惊无险。但这会是炎夏,天干物燥,稍不小心,霹雳炮炸的就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