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呵了一声,“杨忠发,你话怎么这么多。”
杨忠发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不对,他抬头一看楚贺潮的面色,顿时打了个抖。赔笑道:“将军,末将说的都是瞎话,当不得真。您和元公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叔嫂关系,我就是个外人,怎么能比得过您在元公子心中的地位?”
楚贺潮听到这话,神色并没有变得好看,嘲讽意味更浓,眼中没有笑意。
他也感觉到了元里对他的过分客气。
说冷淡也谈不上冷淡,就是公事公办,既不生疏也不亲近,态度拿捏地恰到好处。
楚贺潮嘴唇抿起。
这其实就是任何一家正常的叔嫂关系,哪家的小叔子和嫂子关系会好到亲亲密密?
杨忠发偷看了楚贺潮一眼又一眼,总觉得楚贺潮这会儿有些吓人,像是处在暴怒的边缘,让他有点害怕。
他也没敢出声,两个人一路走远。
*
晚上,孟护卫等人醒了。元里带着他们去了涿鹿县泡泉,又一路说说笑笑地回来。
回来的途中,他们遇见了楚贺潮,元里同楚贺潮点了点头问了声好便擦肩而过。
等晚上元里要睡觉的时候,楚贺潮却找来了,在营帐外问元里要前几日落在元里这的衣衫。
元里一脸懵地起床,到处翻找了好半晌才找出了他那个背后划破许多道痕子的深色单衣,搭在手臂上走出了营帐。
夜晚的风吹来时都带着股热气,元里尴尬地笑着,“我以为将军不要这件衣服了,还没令人缝补呢。”
楚贺潮接过衣服,“无事。”
元里就客气地等着他离开,谁知道楚贺潮却站着不动了。月光被乌云遮掩,元里的发丝被吹得凌乱,在火把映照下,宛如一根根飞舞的金子。
长久的对峙让气氛变得怪异至极,元里最终主动咳嗽了一声,问道:“将军,您还有事?”
楚贺潮扯动了一下嘴角,“嫂嫂今天的心情是不是很好?”
元里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他一点儿也不想跟楚贺潮在这里尴尬地耗下去了,于是摇了摇头,暗示道:“不怎么好,没有多少说话的兴致。”
“哦,”楚贺潮不冷不热地道,“我刚刚看你和亲信们说说笑笑,还以为你心情很好呢。”
元里:“……”
楚贺潮又说道:“他们是你的亲信,给你送盐的人?”
元里点了点头。
楚贺潮笑了两声,“不错。”
元里嘴角抽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总觉得男人在阴阳怪气,“将军,您要是没事可说,我就回去睡觉了。”
楚贺潮刚要说话,元里就夸张地打了个哈欠,转身掀开帘子朝他挥挥手,双眼弯起,“将军,明天见。”
明天见?
楚贺潮下颚紧绷,他独自一个人站了一会儿,突然嗤了一声,“你想和我明天见,我答应了吗?”
第二天,楚贺潮起了一个大早,训练出了满身汗之后洗了个澡。一整日没怎么在营帐里待着,一直在外溜达操练士兵,忙碌之余,余光偶尔漫不经心地往周围瞥着,但直到月上枝头,也没等到元里所说的“明天见。”
两天后,上谷郡的乌丸大人达旦带着一万骑兵来到了涿鹿县。
涿鹿县内已经备了宴会等待着他,当天傍晚篝火燃起,酒肉一盘盘端了上来。
楚贺潮坐在正中上位,左侧坐的是元里及杨忠发几个军中将领。达旦一来,巡视了一圈宴会,便大大咧咧地带着自己的亲信坐在了右侧一排矮桌之后。
一坐下,达旦就把身上的刀剑放在了桌旁地上,哈哈大笑着,笑声震得人脑瓜子疼,“哈哈哈哈,我好久没见到大将军了。一别数年,大将军还是如此的英姿飒爽,气势勇猛啊。”
元里正坐在达旦的斜对面,在火光之中,他打量着达旦。
达旦看起来已有四五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