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人从潘县赶来涿鹿县需要七八日的时间, 在这七八日之中,元里首先迎来了从渤海赶来的一队亲信。
这一队亲信有三十人左右,正是元里当初带到洛阳的三十个精英护卫。
他们各个神情刚毅, 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晒的脱皮烫伤,但还是一路毫不停留地赶来,将匆匆提纯出来的足有三百斤重的细盐交到了元里手上。
带队的人正是元里许久不见的孟护卫孟严易, 他抱拳道:“属下幸不辱命。”
元里来到幽州之时带走了三百部曲。
这些部曲都是他用现代化军事理论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元里教了他们识字、基础的农耕和医疗知识,他们每一个人都对元里心怀感激,绝对的忠心耿耿。
元里扶住孟护卫, 欣慰地道:“辛苦你们了。”
他立刻命人给孟护卫等人送上饭菜和酒水,请来疾医为他们看身上的晒伤,安排了冰块在他们房中降温, 事事安置了妥当。
等亲信们整顿好自己开始休息后,元里派人叫来了楚贺潮和杨忠发。
这两个人恰好正待在一块, 听到元里叫他们过去后, 两个人对视一眼, 心中怀着期待地来了。
一进去,杨忠发便好奇地道:“元公子,您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东西了?”
进门之后,杨忠发率先看到了元里面前桌子上放着一个鼓囊囊的麻袋, 麻袋口子已被撕开,露出白花花像是雪花一般的东西。
杨忠发奇怪道:“您这是把冰块给磨成了粉末吗?”
但再一看,又不像是冰块粉末。
楚贺潮则大步向前,站在桌旁看了一会儿, 忽然伸出手沾了一点送到鼻前闻了闻, 没闻到什么味道之后, 他将粉末送入了口中。
下一刻,楚贺潮愣在了原地。
惊愕从他面上闪过,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这袋东西。
杨忠发心里越发好奇,也快步走了过来,“这是什么啊将军?”
这句话说完,杨忠发便急不可耐地也沾了点尝了尝。明显的咸味在口中快速弥散,顷刻融化,且没有分毫苦味,杨忠发眼睛瞪大,猛地朝元里看去,“我的老娘啊,这是、这是——”
他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顷刻间压下了声音,“这是盐?!”
这世上有这样洁白如雪花的盐吗?!
楚贺潮也目光灼灼地朝元里看去。
被两双眼睛火热地盯着,元里毫不吊人胃口,斩钉截铁地点头承认,“没错,这就是盐!”
楚贺潮喉结一滚,“很好。”
他盯着细盐,忽然露出了笑。
杨忠发倒吸一口冷气,半天说不出话来。反应过来之后便是狂喜袭来,他哈哈大笑着用力拍着桌面,脸色涨红得好似喝醉了酒,又沾了一手指的盐放在了嘴里,被咸得表情扭曲,眼中却越来越亮,“好盐!好盐!细盐味比粗盐重了许多不说,连一点苦味都没有,天子也没吃过这样的盐吧!”
元里端了一杯茶递给他,“杨大人,漱漱口吧。”
杨忠发连忙摆着手,“不漱不漱,元公子,你让我多尝尝这盐味,我可舍不得漱口!”
楚贺潮正捏着一点盐细细地观察着。
这些盐细腻洁白,其中没有一丝杂质,并且颗粒分明,如同缩小了的一粒粒白米。
盐并不是民生物资,而是非常重要的战略物资,可以和铁并列相提,甚至比铁更为重要。
想要士兵强壮有力,盐必不可少。楚贺潮也很注重幽州内各地盐池的把控,他自问见多识广,因为身份地位之高,好东西也绝对没少见过,可这样的盐,他确实从来都没有见过。杨忠发说得不错,这样的盐,天子确实也没吃过。
“嫂嫂,”楚贺潮缓声,嘴角带着隐隐笑意,“这些盐还有多少?是池盐还是井盐、海盐?从哪里得来的?”
顿了顿,他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