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太后虽然高贵,却很少在人前摆出太后那高高在上的架子,何况她年纪也没到坐在椅子上起不来,走哪儿都要人扶的地步。
眼下点名要齐言嫣伺候,八成有话要同她说。
齐言嫣这一扶,就把阮太后扶到了福宁宫中。
阮薇在那美人榻上躺下来,齐言嫣就很乖巧的跪在了地上。
这丫头长得很清透,不媚不艳,是那种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美。
阮薇看了她一会儿,说:“发现有人夜入琼华宫,你为何不告知皇帝,而是告知本宫?”
齐言嫣颔首道:“皇上日理万机,妾身不敢叨扰。”
这借口,找的一点都不合理。如今日理万机的哪是皇帝?
阮薇道:“你不说,本宫替你说。皇帝明知静嫔的用意,却还是把林贵人塞进了你的宫里,所以你知道,皇帝不会为你做主。”
齐言嫣也不否认。
“静嫔处处与妾身争锋相对,妾身怀疑是她所为,也心知皇上对静嫔的爱护,便没有将此事禀予皇上。”
阮薇笑道:“你与静嫔打交道不在少数,应该再了解她不过,就同我说说吧,你认识的姜静婉是怎样的人。”
齐言嫣迟疑了一下,平静的说:“善妒,偏激,狠毒。”
“她尤其嫉妒你,”阮薇道,“只要有把你比下去的机会,她能不择手段,宁愿付出与回报不对等的代价,也要把你比下去。”
“是的。”
的确如此,姜静婉对她的恨意,仿佛对待杀父仇人一般,只要能赢过她,姜静婉什么都豁得出去。
阮薇瞧着,跟齐言嫣说话顺畅舒坦多了,这丫头不会哭啼啼的,对待每句问话回答也很坦率。
“起来吧,坐。”
齐言嫣起身,坐她身边的小圈椅上。
阮薇语气柔和了许多,“你觉得这事,该从何查起?”
在太后的视角,看到的终究有限,她对后宫中那些嫔妃的印象,大多都是恭谨,讨好,乖巧这些。
这些姑娘们更真实的一面,在妃嫔那个视角,看到的一定更加完整。
齐言嫣有点困惑的问了句:“太后不怀疑妾身吗?”
阮薇笑了:“你同静嫔过节最多,按理说,你是最有嫌疑的那个,我也确实怀疑过你。但是,一个聪明人,又拥有了皇帝的爱,不应该为了姜静婉这样一个不成气候的角色,走到绝路上去。”
齐言嫣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
她起初想过装出与静嫔并无过节的样子,毕竟在这种时候,谁与静嫔过节最深,谁就最有可能动手害人,会率先被怀疑,
可这事实在隐瞒不了,她又何必把自己搞成遮遮掩掩的样子,跟做贼心虚似的。
阮太后能坐到今日这个高度,想必也经历了不少风雨,不会是轻易被蒙骗的人。
所以她最终选择有问必答,实话实说罢了。
既然阮太后要同她探讨关于静嫔出事的猜测,齐言嫣就斗胆说道:“太后,内务府出来的东西,最终是到各位小主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