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的手指捏着一张五块钱。
“姜糖,我伤口缝针要一块钱,麻烦你去卫生室把钱给王医生。余下的钱,你去趟大队供销社,买两瓶罐头给三哥,好让他下午带到地里解解渴。”缓了缓,宋辞才慢慢走过来,“三哥,请您多包涵,我头晕得厉害,我娘也忙得抽不开身,也没人去镇上买菜给您做顿饭。过几天等我伤好些了,再请您吃饭。”
宋辞向来对事不对人,虽然他看不上姜家人,但礼数上还是特别周到的,尤其他也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让人干活又不给饭吃,他心里很是不安。
“妹夫,你太客套了,就是干点活,没啥大不了的......”
姜明军对宋辞这个妹夫倒是存了几分敬畏之心的,毕竟他是全镇唯一考上大学的,要是在旧社会宋辞就是能做大官的状元啊,而他就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老粗,笨嘴拙舌的,每次这个妹夫同他说话都文绉绉的,他紧张又心慌,要坚着耳朵去听,生怕自己听不明白闹出洋相。
“妹夫,你回屋好好休息,小妹,我先走了......”姜明军生怕宋辞又要说出一堆文绉绉的话来,赶紧溜走了。
姜明军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院子里只有姜糖和宋辞两个人,气氛越来越安静。
隐隐中,还透着不言而喻的尴尬。
两个人虽然面上都维持着平静,但内心别提多羞窘了!
姜糖根本不敢拿正眼去看宋辞,那一双无处安放的眼睛啊,只能在破败的院子里兜兜转转。她本来想找点活干趁机缓解下尴尬,可不知道是宋娇娇还是余奶奶,已经把散乱一地的窝窝头咸菜疙瘩都捡得干干净净的,就是暖水瓶碎的渣子也清扫干净了。
“......我把钱放桌上,等下午凉快些你再去卫生室。那个...还是给三哥买点东西吧。”
这会儿快晌午了,日头有些毒,虽然打了麻药伤口并不怎么痛,但宋辞头晕得厉害,日头一照越发头晕目眩了,他转身要回屋,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话。
“哦~”姜糖淡淡应了声,不经意扭脸看到男人后背的衬衫被血迹染红了一大片,脖子上也糊着血,顿了顿才小声说:“我去打盆水,你洗一下,换件干净的衣服......”
不等男人回话,姜糖匆匆跑到水池那儿,农村人在夏天时都习惯晒一大盆或一池子水,等到晚上从地里干活回来就可以洗澡,姜糖拿起红色的花脸盆舀了一盆被太阳晒得温热的水,低着头匆匆忙忙地端到东屋去,放到了洗脸架上。
等她出来时,手上拿着个红搪瓷缸子,里面放着牙刷牙膏,而宋辞拿着条毛巾正往屋里走,两个人迎头碰上。
明知道男人头晕得随时都能晕倒,姜糖本能之中想上前扶他的,但转瞬想了想又不愿意去扶了。
她不仅不扶,还给男人吃了颗定心丸,“你...放心洗...我不会...打扰你的...”
他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在担忧,她会趁机帮他洗澡,一边欣赏他的身体一边揩他油吧?!
宋辞,从现在起你大可放一百个心,我姜糖再也不会那般厚颜无耻了。
“......”宋辞抬眼,但只看到女人的侧脸,也就是一闪而过就彻底消失在他视线里了。
她这是要修身养性?
还是要玩欲擒故纵?
这个女人,越来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