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做到“尽在不言中”。
那个绿袍黑靴的青年,听闻了潘谷入园,也离开宾香阁,报上了黎州清陵李澹的名字,总算跟苦寻已久的墨仙人打了个照面。
潘谷数度停留,到了玉枢阁前,问候之人大都离去。姜濡这时问道:“说来壶梁公是悬空寺的神树,可不会轻易落叶断枝,潘公能取得一枝,真是了不起的机缘。用这神木烧成的松烟墨,一定也是神品。”
“墨再好,也不过锦上边添花。”潘谷迈入玉枢阁的门槛,“当年王丹阳在梨山下,只靠一支鼠须笔,一张蚕茧纸,用的也是最普通的油烟墨,那一幅剑书,却震动朝野。归根结底,能成就名作,看的还是执笔人。”
……
李蝉见过了墨仙人,一边在心里寻思着求墨的事,回到宾香阁。那墨仙人新制了六两紫玉光,若能蕴藏壶梁神木的气机,也许真能让他画成笔君。不过,既有索求,就得先给那潘翁送礼。
旁座那灵丘鹤子,刚好把竹简读到末尾。李蝉一瞥,见到一段文字:“丙戌,西都牧云:‘近闻西京讹言,有物如帽盖,夜飞入人家,食人。”
他说:“这位郎君也好读志怪?”
白微之把竹简挂回腰间,点头道:“往年大庸国鲜有妖魔现身,今岁正灾妖频发,我从灵丘走到玉京,途中见过不少妖魔之事,这才找了些志怪搜异类的书读。”
辛园中的年轻英杰来自大庸各州,大都乘车,就算屈尊用脚,也得绑上神行甲马,日行千里,比车马还快,真一走一步过来的,算是怪胎。
“你是走来的?”
“你也是?”
“是。”
“缘分,值得对饮一杯。”
白微之拿起桌上玉壶倒出一杯酒,举杯示意。
李蝉端酒饮下。
白微之用放下酒盏,袖口擦了擦嘴角,打量眼前的青年,又犹疑了一会,摇头道:“不像。”
“怎么不像?”
“你脸白,哪有风吹日晒的模样。”
李蝉微微一愣,笑了。
“我好夜行。”
“夜行撞鬼?”
“鬼倒也不可怕。”
“尤其貌美女鬼?”
“的确有。”
李蝉一本正经,白微之只当这厮开玩笑,莞尔摇头,很快又收起笑容。
“我出灵丘后,见到不少灾民,尤其秋末入京前,我过衢州,还见到了人相食的惨状。且不说衢州,近来玉京大雪,街中也有冻毙之人,这桌上一颗莽吉紫柿换得的粟米便能救许多人命,怎么有人吃得下去?”
“若非亲眼所见,所谓‘人相食’,不过一句话,三个字而已。”
“有理。”白微之点头,虽觉得李澹喜欢说胡话,却也聊得下去,“你何时进的玉京?”
“也在秋末。”
“却没见过你。”白微之望着李蝉,“你是黎州人,来玉京应该过了成崤关,也该过岐州了吧。”
“不错。”
“咦,这时间……你可见闻了青灵县之事?”
“只是有所耳闻。”
白微之略有失望,“你方才说鬼不可怕,我以为你说的是那昌平鬼主。”
“我没见着昌平鬼主,不过也见了些别的妖魔。”
李蝉移开话题,说起途径易州时见到的蝗神之事。二人就各自的途中见闻,交谈起来。
……
宾客逐渐来齐,长乐、灵璧两位公主上席,坐在上首。
那位唐驸马作为一方名宿,入阁称赞了后进诸生,又拿出藏品,供众人观赏,还诵读了当年的《辛园雅集图记》,将褚生与当年名士作比。那幅画圣之作《辛园雅集图》,唐先却卖了个关子,当作压轴,要等到宴毕才拿出来。
唐驸马邀请褚生赏玩藏品时,一名身材高大、容貌儒雅的青袍青年在一旁帮衬,是唐先的侄儿唐清臣。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