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神人的身躯。
妖物落地,一张符纸踩进土里,利爪上还沾了些许金粉。
它背上驮着的那名鬼将,身后斗篷飘起,面白似霜,唇殷如血,鬼目如青玉凋琢,夺人心魄。
呼!西风如刀,刮散烟尘,青面獠牙阵型森然,一面大旗映着幽幽鬼火,露出一个刀噼斧凿般的“冯”字。
青衣老者受眼前景象所慑,不觉退后半步。下一刻,却振剑而上,平地跃起,在亭柱上借力一踏,居高临下地刺向坐骑上的鬼将。那三尺青锋刺出庭院,剑身映照的幽微灯光被鬼火取代,霎时便刺至鬼将身前。鬼将却岿然不动。
一道刀光从噼出,后发先至,与剑刃相交。铛一声,溅起大片火星。青衣老者身形一滞,被巨力震退,落到地上。那执刀者行如鬼魅,彷佛并未被那刀剑交击的巨力影响,又是一刀当胸噼向青衣老者。
青衣老者挥剑,剑尖搭住刀刃一带,使出悬空寺《咏玄十三剑》中的一衣带水式。刀刃被带偏,擦着青衣老者肩头削过。几乎是与此同时,又有一柄障刀刺向青衣老者肋下。青衣老者急忙探手去捉那执刀到的手腕,那障刀一绞,青衣老者闷哼一声,五根手指带着血飞起,被那一刀尽数切断。
障刀去势不减,青衣老者只得退避,那横刀又一挑,当啷一声,青衣老者手中三尺青锋高高飞起。那鬼魅身影又是一脚当胸踢中青衣老者,青衣老者咳出一口血,倒飞出去,撞到亭柱才止住身形。他半倚亭柱的石须弥座,未及站起,鬼魅身影已抬脚踩住他的胸口,一线森然刀锋抵住他的脖子。
青衣老者口鼻溢血。
那鬼魅身影这才能被人看轻模样,她额生鬼角,脸色青白,回头望向鬼将。
院内的伎人、婢女、商人皆面白颤栗。
张诚观亦满头冷汗,看了一眼鬼将身后的大旗,又连忙低下头,心中冒出“鬼兵过境”四个字。不可置信地想,鬼兵竟不是郑君山杜撰的,竟真有其事!他匍匐在地,勉力提高声音,问道:“将军可是昌平鬼主?”
坐骑上的鬼将望向张诚观,他身下坐骑低吼道:“这倒是个机灵人,将军把他收归账下,做个军师罢!”
张诚观闻言浑身一抖,到鬼主账下做军师,那得先做了鬼才行!他连忙喊道:“我知晓将军要前往鬼户山,我愿献上存粮,只,只望将军饶我一命!”
铁兜鍪下的青色鬼目望向张诚观。
“粮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