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河府城刻印着玄妙灵阵,和济阴县相类似,但与济阴四处都是灵气贫瘠的地脉灵根不同,龙河府城单单只地下就有着数条深藏着的绵延雄浑火性灵脉,更别提一旁就是享誉一府,甚至在定州都能排得上名号的滔滔大江怒江了,水系灵力源源不竭,丰沛充盈。
因此龙河府城财大气粗,不像济阴一样小家子气,担心抽尽地脉灵气,只能精打细算,危难关头才特许动用,就这同时还要用大量灵石填充补益,免得一时竭泽而渔,导致地脉元气大伤。
龙河府城的大阵时时刻刻都在小功率运转着,连通地下深处的熔岩火脉和旁边的怒江水脉,抽取水火二气作为大阵的能源泉流,聚灵敛气,默默提升并维持着府城的灵气浓度,增益气运。
府衙是府城中心,亦是大阵的核心要处,灵气最为浓郁。
充沛灵气弥漫在屋内,哪怕不主动汲取,无形中也有着裨益身心的奇妙作用。
莹莹灯火向四周散发着光明,镂空紫铜香炉升腾铺开的袅袅檀香烟气与浓郁的灵气共同作用,在寂静寒夜里给人带来一丝舒适暖意。
张若虚伸了伸懒腰,笑道:“这当然不是,只不过是残余的一些阴煞邪气罢了。”
张若虚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虚空中的光幕,示意道:“看见了没?浮在济阴上空的那团莹白中带着丝丝金芒的异样灵光?”
陈茵点了点头,上面的光幕色彩随着时间流逝在逐渐的变化,不一会儿,就见在莹白金芒灵光的围剿下,残余的淡淡阴煞邪气黑迹就全都消失不见,尽数被抹去。
陈茵看得怔怔,皱了皱眉,立即问道:“这是什么?居然将弥漫一县的阴煞邪气全数洗尽,是府中还是州里的哪位大人出手了么?”
这时有着俏丽侍女端送参茶过来,俯身放置在府君案前,就默默退在一旁,垂手而立。
长夜漫漫,最近公务又是繁多,亟待处理,十分耗费心力,用这参茶也可稍稍补益,不至于太过困倦。
张若虚随手取过,端起茶盏低首就饮了一口,这时听着陈茵惊讶出言就轻声回着:“是真武山的一位大能出手了。”
顿了顿,张若虚脸色有些古怪,心里滋味难言,不由唏嘘道:“心一起,随手一着,便以恐怖阴面与一县之地为棋子,静待百代的漫漫时光,只为看其能结出怎样的花朵,长生境大能,还真是恐怖。”
陈茵笑了笑,“长生境大能寿命悠久,几乎可以说是长生久视,除了大劫再无能磨灭,看待事物的眼光自是与我们不同,这是眼界与心气的根本不同,就像下棋一般,有的人只能看到两三步,有的人却能看到十几步,甚至对于国手而言,推演可达至数十上百步,顾大局,谋大势,常人望尘莫及。”
“大人即将被提拔为定州别驾,以您的功绩,哪怕长生之路一时通不得,封神亦是有望,何必自怨自艾的感慨呢?”
张若虚重重呼吸一口气,自嘲道:“我倒不是心羡长生,而是感叹其逍遥无拘,随心随意,坐看云卷云舒的洒然姿态。”
“若非我儒家号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利国利民利天下,心中又有一腔抱负,不愿负了一身所学,有时还真想直接挂印归去,与梅鹤相伴,登高远望,看看四处的大好风光。”
陈茵咽了咽口水,静静不语,心中不由暗叹。
久处在张若虚身边,身为其心腹,陈茵自是知道自己这位主官虽果决干练,素有能官之名,但生性洒脱,并不眷恋官场虚名,只是身负一府重担,又不愿辜负自己一身所学,不敢擅离罢了。
秋风起,思莼鲈而欲归,若非被当时的上官劝阻,怕是早已回乡,心不为形役,逍遥隐居于山野乡村之间了。
张若虚揉了揉眉心后坐正身体,感觉心神有些疲惫,一时间也没了继续谈下去的雅性。
这时将桌案上的济阴公文递了过去,就对着陈茵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