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作响的飞虫:“会赚钱是不一样哈。”
少薇确定她不是在夸自己。但无所谓。
外界的私语、打量的目光、偏颇的点评、武断的非议……是她天空里的雨,她只是像英国人一样总是生活在淅沥的雨中而已。她已经比英国人还疏于撑伞。
“她真干那种事?……”班长的声音远去了,“听说韩灿本来要号召大家捐款,是她自己拒绝了……”
去结帐时徐雯琦他们已经离开了,少薇额外加钱升级了包装,滑滑的印花包装纸洒上了香水,再用丝带系上一个精致的蝴蝶结,是她从小能梦想到的最好的礼物。
司徒薇的生日宴分两天,头一天是他们青少年的派对,第二日才是正宴。到了周六,少薇自己坐车去司徒家。
大抵有钱人总爱住山上,司徒家也不例外。公交在山下小站停靠,少薇从后门落车,怀里抱着她的礼盒。
从陈宁霄的视角看去,她像是古代的宫女,怀里端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供品,稍微磕一下就要杀头的那种。
少薇不知道旁边那台车怎么这么坏,开得这么慢,既没尾随她,也没超她,就这么跟保持着跟她差不多的步调匀着速开。
她以为自己挡人路了,本就走在里侧的身体更往里靠了些。但车子也还是没超她。
这车真讨厌。再躲,她就躲进旁边的排水渠了。
陈宁霄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肘搭在左侧窗框上,懒洋洋地支着脑袋,视线透过贴了深色防窥膜的玻璃看着少薇。
到底送的什么礼物,至于这么宝贵吗?
是什么精神病或者坏人?少薇用齿尖磨了磨嘴唇,眉心蹙着,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跟对方交涉。
她微微转过脸,试图透过玻璃看出什么端倪。风顺着坡道柔荡而下,将她前额的头发、宽松的掖在腰际的衬衣和裙摆都往后吹。
车窗无声降了下来,从她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扶在方向盘上那只肤色冷白的手,以及手腕上编进了细丝银链的红绳。
仅仅只是这截腕骨、这根红绳,就足够让她心跳停拍。
没人说话。但脚步停了下来,车子亦停。
陈宁霄连脖子都懒得低一低,只是伸出右手,掌心朝上,骨节分明的两指相并,往上勾了勾。
他好像莫名认定了她一定会认出自己。
停着的脚步动了,白色帆布鞋小跑两步,过了会儿,一张雪白中带粉的脸低歪在陈宁霄的窗边。
“陈宁霄。”她弯下腰,脸色像芙蓉,偏粉,气息喘着,黑色发丝贴了些在额角和颈项上。
充满胶原蛋白的一切面部软组织都灵动着向上牵动,整张脸都是笑的。
陈宁霄点了点下巴:“上来。”
少薇仍旧弯着腰,托举着示意了下手中的盒子:“能放后座吗?”
陈宁霄同意后她才拉开后车厢的门。
“不知道是你的车。”她系好安全带后解释。
也许真的是今天气温攀升,她坐在副驾驶的身体上有股鲜活香热的气息,从她堆着黑发的颈间随着往后拨了拨头发的动作而蓬出来。
陈宁霄移开看她侧脸的视线,将冷风加大。他今天开了台很低调的奔驰,随口胡诌道:“送司徒薇的礼物。”
少薇差点被呛到,迟疑地将目光从挡风玻璃前移到他脸上:“……啊?”
惹来对方勾唇低笑一声:“真信啊?”
他这样反问时与别人不同,比如乔匀星尾音和调门都会扬得高,但他总是带一股漫不经心之感,音调微微下沉,尾音消失不见。
少薇窘死了:“没想过你会骗我。”
“不好意思啊,”陈宁霄懒洋洋地回了一句,“辜负你信任。”
少薇脸涨红,坐着的一双腿并得紧紧的。
见她老不说话,陈宁霄主动开话题,下巴往后座示意了一下:“送的什么,大老远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