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禾时而点头时而抬头,脸上再无旁的情绪变化。
走着走着,沈昭禾顿住脚步,在一个杂耍的摊停下,人群围了几层,沈昭禾努力垫着脚尖往里凑,想看的清楚些。奈何还是个孩童,踮起脚尖也只能看到那人群的背影。
忽的一下,沈昭禾身子腾空,被抱起,她一下子失取支撑,抓紧了那人的肩膀才稳住身子。
沈昭禾坐在沈承民的肩膀上,视野一下子开阔,映入视线的是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童,眼神充满着倔强。
她脚下叠了八个长凳,双手摊开,摇摇晃晃稳着身子,沈昭禾不自觉揪起心来,一阵轻风吹来,沈昭禾抓紧了身上的披风,眼睛却没离开那个女童一秒,她穿的单薄,发丝随着轻风飘动,沈昭禾唯恐这风将她吹倒,不由得呼吸都放慢了。
“要不要加?”一个敲着铜锣的老汉佝偻着被,在人群来回荡着。
“要要要。”人声一片沸腾,哗啦啦的铜钱雨点子一般的掉进那个铜锣里。
沈昭禾揪住了心,心里说着不要。
那女童的脸此时里的那那么远,连五官也未能分辨。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昭禾灯火交错间,他觉得那女童的眼睛在看着她。
“接着。”那老汉将一个长凳用力向上一抛,女童伸纤瘦的胳膊在宽大的袖子中晃着,她伸出手,抓住一只凳子腿。
“咦”人群噤声一片。
那女童整个人重心偏移,眼看高高堆叠的凳子就要倒下去。
只见那女童将凳子往上一抛,双手稳稳接住,摇摇欲坠身形也稳住。
“好。”掌声一片沸腾。
沈昭禾不想再看,心里总被揪着,将手搭在沈承民肩膀捏了捏,示意离开。
双脚落地的同时,人群瞬间四散开来,那个女童正躺在地上,椅子七零八散,那个狗搂着背的老汉,抓着钱袋子,慌张跟着人群逃窜了。
“昭昭莫看。”沈承民捂着沈昭禾的双眼。
她透过指缝看到那女童的小腿漏出森森白骨,上面还滴着血,她的脚诡异的弯向自己的膝。
她看着她静静躺在地上,一双眼睛宛如一潭死水一般,惊不起半点波澜。
“姑娘?”念一朝着沈昭禾发呆的双眼前挥了挥手,那双眼睛此刻呈现在眼前,明亮又坦然。
春桃正背着一个大包裹,从门外走进来,将包袱重重丢在桌子上,大喘着气,一手扇着额头间细密的汗,邀功似的说着,““少夫人,您托我办的事,我弄好了。”
沈昭禾打开那个布包裹,是一些小香囊,每个香囊上都秀着“端月”二字。
春桃拿起一个放近鼻子闻了闻,没有任何香味,这香囊袋子摸着也只是两层布,春桃不信邪的打开一看,果真就是空的,不禁纳闷,“少夫人,咱们买这些空香囊做什么呀?”
念一点了春桃的头,打岔道,“不懂得别问。”
春桃颦眉嘀咕着,“不懂才要问啊。”
念一将布包裹装起来,背着去了二楼,留下春桃在楼下忙活着。
今日来的早,街上连行人都没几个,周遭的铺子也都关着门。
念一将包裹背到二楼从肩膀上放下。
沈昭禾随着将空香囊打开,塞进去一个小字条,又放进去一小包香料。
念一待在她身旁帮忙照做着。
不一会听到楼下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有吵闹声,念一起身下楼,临走之际安慰道,“我先下去看看。”
念一做事沈昭禾自是放心,明日就是正式开业的一天,心里不免有些没底。
如今爹爹去了北疆已有一月多余,书信也未曾有过一封,沈昭禾不免得担心,不知他那身子骨可还好。
想着想着,手里的香包拿了半响,迟迟未放下。
听着楼下此时恢复了安静,想必不是什么大事。
“哐当”楼下传来一阵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