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的草原中。
那一日,画师和薪生花一见如故,因为画师最喜欢帮助相似自己的人,看他们的人生和未来能走到哪一步。
他想从他们未来的成长中看出自己未来的一些可能性。
画师道:「未来有何目标?」
薪生花:「我准备推翻九穗新建立的王朝,光复薪家朝廷。」
画师说道:「你是准备用你的浊气登基,还是灵魂躯壳登基?」
「有区别?」薪生花皱眉。
画师笑道:「当然有区别,余,是永恒的美丽画卷,把最美好最年轻的你定格在那一瞬间,
而你...」
画师淡淡看着这一道浑浊的残魂,「你会老,你会腐朽,你会慢慢肮脏得连你自己都不认识你自己,丑陋,恶心,反胃。」
薪生花不信。
画师笑了笑,「经历得越多,老得越快,心思越浑浊,人越是狡诈,阴险...生命不是一成不变的,万事万物是动态发展的,只要你在动,你就会老...这是真理。」
「我曾经化身樵夫,和一个一直重生的凡人永生者在高山中偶遇,我是樵夫,他是穷苦书生,
他的执念是活下去,这种可怕的执念让他一直觉醒为几十世诡王。」
「后来,我们在坚冰海域中对视,我是那天上的龙,他是寻找冰川古墓的渔夫...我发现他这一世觉醒的执念,已经变了,不再是活下去。」
「连知我是我,都会变化,这个世界还有什麽是一成不变的呢?世界是动态的,是沧海桑田推移的,天地如此,你我如此,变化,苍老,枯萎,灭寂,是长恒的定律。」
薪生花仍不信。
「我们打个赌如何?」画师忽然笑了。
那一天里。
画师曾经和薪生花论道,探讨漫漫人生的意义。
说死人的腐朽与重生,在茫茫草原下论道,升起篝火,讨论【知我是我】的话题,以及对未来的计划和畅想。
之后,薪生花离开了。
薪生花暗中算计着九穗的王朝,在九州游走着,挨个坑死了这些开朝的功臣,又骗他们堕落,
圈养伪人奴隶,形成一个个城墙牧场,九州的徐欢只是其中之一。
再加上拿走了岁月史书的核心,强迫九穗不能离京,各种分化他的势力。
如此才过了十多万年。
一个刚刚建立的鼎盛王朝就迅速衰败。
九穗也因为镇压岁月史书而走向暮年,当然,九穗也知道自己身处被动,暗中有人在算计他,
他猜到了薪生花的存在,知道自己并未真正打败这个前朝的强大薪火皇帝,便有了死后的漫长计划,准备脱身。
并且他胸襟极其广阔,甚至准备拉拢那个年轻在墓穴中的薪火皇帝,来击败外面那个腐朽的老年阴暗薪火皇帝。
而另外一边,薪生花彻底发动反贼们联手偷袭,在那一天的红日,射瞎了九穗的双眼,导致了号召天下各大职业者进京的事件,铸剑山庄因此扬名。
但这十几万年来,薪生花也渐渐衰老,在阴暗处当老鼠太久了,变得肮脏,不择手段,下限不断的降低,手段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连自己都认不清自己了。
他的心灵就像是新买的画布,一开始每日擦拭,一尘不染,而后不小心沾上了一点墨,然后越擦拭墨迹越大,最终彻底不再理会。
于是,这一场长达十多万年,历经一个九穗王朝生灭的赌注,薪生花输了。
那一天,薪生花为自己的馀烬空壳觉醒,他发疯似的迷恋着年轻而雄心壮志的自己,舔着薪惜尘的靴子,那个伟大而充满理想的少年皇帝。
「烧了我吧,年轻的我。」
「请登上王座,年轻的薪火之王。」
这是病态而扭曲的薪生花最后的选择。
咔擦!!!
时间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