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似乎并不以为然,只道:“最后再问你一遍,到底把清渊藏在哪儿了?”
元隐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我藏起了清渊,那敢问君上,我以何借口支开的你?”
“魔族大军压境。”
“魔族?”
“少装无知了,墨烬璃确实率领魔族大军前来挑衅,也确实打得我方措手不及。可就在孤赶到的前一刻钟就撤军了,丝毫没有打算正面冲突的意思。”元湛顿了一下,眼神幽幽地在元隐身上打了个转,眯起眼睛道:“如此说来,倒像是王兄与魔族勾结好的。”
“……”元隐知道无论他现在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索性闭上眼睛道:“无论你怎么问,我都只有一个答案,事情不是我做的,人在哪我也不知道,信不信由你。”
元湛眉眼间浮现丝丝戾气,喝道:“来人!”
原本守在门外的神武将军立马带军冲了进去。
“臣在。”
“既明上神勾结魔族,私自打开仙凡通道,以身犯法罪加一等,暂收押九重雷火狱,听候问审。”
“是。”
神武将军翻手取出一副镣铐,复杂地看了眼元隐,低声道:“殿下,得罪了。”
见元隐不作声,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上前给对方戴上了压制神力的镣铐。
待元湛离开后,神武将军押送元隐之时,忍不住道:“殿下若真冤枉,何不向君上好好解释?君上如今只是在气头上,待事后想明白了,自然不会继续为难殿下。”
“欲加之罪,安能辩解?”元隐叹道。
只要与清渊有关之事,元湛一直十分偏执,这一点他向来清楚。
可如今冷静想来,整件事漏洞百出,元湛不可能没有察觉。
可明知不是他所为,却依旧要定他的罪,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元湛在借机想要除掉他。
“殿下……”
“将军不必多言,该来的总会来的。”
言罢便不再出声,一心都在想着拢星能否带着白清茗顺利去到人间。
……
人间六月,芳菲始开。
不同于氛围沉抑的天界,拂面春风已捎上了暖意。
开在秋水城和飞絮城必经之路的宴平乐酒楼繁盛依旧,只是人却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
百年时间已过,曾经宴平乐里的那个俊朗如仙般的白发掌柜已经成为了传说,只余后人为瞻仰其盛世美颜所作的画卷。
有世人传那掌柜已仙逝,也有人传亲眼目睹掌柜羽化登仙,口口相传,说的跟真的似的。
而事实上,楚摇只是在踏遍山河,历尽千帆后,重新回到了青灵山而已。
没有人烟的青灵山愈发灵秀起来,灵气浓郁的凝成了浓浓的山雾。
青青野草掩住了石子小路,只有通往墓园的那条路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甚至显得格格不入,突兀至极。
白发苍苍的楚摇提着两坛子酒,一身缟素,虽然容貌与百年前无异,可眼底尽是沧桑憔悴,没有半点生机。
楚摇一路径直走到一座墓前跪下,酒顺手放在了一边,摩挲着墓碑边缘一角道:“阿伶,我今年是不是来的早了些?”
打开酒坛子,先向墓主敬了酒,这才抱起酒坛子自饮了一大口。
“阿伶,这是我摘新春的桃花酿成的酒,清冽芳香,不知你喜不喜欢。”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今日,我便下来陪你。”
放下酒,抽出佩剑,锋利的剑刃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寒芒。
百年前未死成,只能今日自裁于楚伶墓前,唯一奢望能与对方黄泉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