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效果立竿见影,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语不惊人死不休。
苏挽秋在心中暗竖大拇指。她就知道,只要闫氏将事情经过一说,即便别人想不到,苏明江也必定能参透其中玄机。果然,六叔爷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一句话便说到了点子上。
“杀……杀人?这怎么可能?我爹怎可能会杀人?他要杀谁?他是在自己屋子里倒的水……”
苏云海一个高儿跳起,然而他只说了一句,剩下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在自己家里倒的水,屋里只有苏义山和闫氏夫妻两个,而水中有毒,若不是要自杀,那么苏义山要杀谁,这问题不能说是显而易见,只能说是呼之欲出。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只是这一次,每一张脸上都带着不敢置信的震惊之色。
闫氏原本是坐在椅子上,此时面色怔忡,接着身体不自禁一软,就从椅上滑落下去。苏挽春和苏云阳连忙赶上前扶起她,小声哭着叫道:“娘……娘您别……事情到底是怎样,还……还不一定哩。”
“春儿,你娘身子不好,你扶她回屋休息吧,好好开解开解她。”
苏明江发话,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确定是苏义山下的毒,下面的话的确不适合闫氏听了。
二十多年的夫妻,最后落个这样的下场,别说闫氏还缠绵病榻,就是个健康的大好人,她也受不了啊。
闫氏双眼无神,这个猜想对她的打击太过巨大,苏挽春和苏云阳扶起她,她整个人都是木的,直到踉跄着往外走时,似乎才反应过来,身子一顿停下脚步。
“娘。”苏挽春含泪看向她,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闫氏木然片刻,摇摇头,抓紧女儿手臂,机械地迈步往前走,却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幸亏身旁还有苏云阳搀着,这才勉强稳住身形,回房去了。
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默。众人这会儿不拿眼看苏挽秋了,都小心翼翼觑着苏明亮的脸色,只见老爷子面色苍白,靠墙瘫坐在炕上,幸亏不是坐在炕沿,不然这会儿应该也出溜下去了。
苏明江站起身回了里屋,过一会儿后出来,递给苏明亮一块东西,轻声道:“把这个含着,是参片。”
说完想了想,又沉声道:“要不然……三哥你去我屋里歇歇……”
不等说完,就见苏明亮摇头,哑声道:“不用,我就在这里听着,我……我倒要听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大伯是个什么样的人,爷爷你心里没数?
苏挽秋一边想着,也走上前劝道:“爷爷,你好歹把这个参片先含着,事情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苏明亮接过参片含在嘴里。苏挽秋眉头轻轻一挑:那参片直径足有几厘米,她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野山参,怕不是得有几百甚至上千年?这种东西有钱未必能买到,六叔爷竟就随便放在屋子里,他从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心里想着,只听苏义丰小声道:“这……也不能断定耗子药就是大哥放在水里的吧?”
苏明亮连连点头道:“对对对……”
不等说完,被他六弟一句话怼了回去:“对什么对?耗子药是义山买的,放在他屋里,侄媳妇醒的时候,碗是他递过去,显然已经事先倒满水了,不是他下的药,难道是耗子往里下的?”
苏明亮垂下脑袋不吭声了。
苏挽秋淡淡道:“行了,大家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这毒是如何跑到水杯里,显然已经明了。无非是大伯恨我做主,倾全家之力给大伯娘治病,眼瞅着大伯娘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说到这里,不由冷笑一声,悠然道:“谁知道呢?他或许是怕大伯娘花太多钱,连累这个家,不过我料着他也没这个心,不然也不会两次输得差点儿当裤子。“
众人不自禁就跟着点头,你要说苏义山干活出力气是不假,但要说他有多顾着这个家,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