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夺大致一看,一共八个桃子,没翻底就道,“雍正官窑款儿?”
所谓“雍八乾九”,雍正官窑粉彩寿桃瓶,一般是八个桃子;而乾隆官窑粉彩寿桃瓶,则一般是九个。
翻底一看,果然如此,青花双圈六字楷书款:大清雍正年制。
这个粉彩天球瓶,保存极为完好,若是雍正官窑的真品,那可是价值几千万的东西!
不折不扣的重器。
但若是高仿品,这个价值······
“德叔,这是咱们大雅斋收的东西?”
“明确告诉你,不是,你看完了,直说无妨。回头我再给你说来路。”
吴夺点点头,又仔细看了一遍,而后又听了听。
这东西,却听不到任何信息!
那么,就是一件高仿,而且是和现在间隔时间并不长的高仿。
不过,吴夺从技术细节上,还真的很难找到破绽。他目力所察,最大的端倪在于彩料和釉面的结合处,感觉氧化程度比彩料和釉面都略浅,但也不算明显。
这一点也并不能成为充分的论据。
“怎么说?”胡允德在吴夺看向他时,就此问道。
“不看好啊,我觉得到不了代。”
“你看能到什么时候?”
“连老仿都不是,应该是这些年的新仿,不过这技术实在是太高了,我也找不出明确的证据,只能说,感觉就是不对!虽然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胡允德点点头。有些以假乱真的东西,高手即便能觉察出不对,也未必能说出明确的证据。
尤其是在高仿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
那些所谓任何高仿都能鉴定的专家,可能只是因为没见过顶尖的“产品”;或者,他们见到这种高仿,就直接当真品给认定了。
对于清三代官窑器,如今所掌握的方方面面的背景和信息,其实算是比较全面了,但凡存疑,按说就得考虑放弃了。
“德叔,这瓶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吴夺接着问道。
“别急,我再给你看样东西。”胡允德说着,先把粉彩天球瓶收好装盒,而后打开了保险柜,小心放了进去。
同时,胡允德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红木方盒。
“再看看这个。”胡允德将红木方盒放到八仙桌上之后,立即就打开了。
这个红木方盒不算大,顶面边长也就十五厘米左右。而胡允德从盒子里拿出来的,又是一件瓷器。
这是一只碗。
珊瑚红地五彩三秋碗。
口径大概十二厘米,薄胎,内壁是白釉;外壁是珊瑚红的地子,彩料环绕碗的外壁,绘了菊花、芍药、秋葵这三种秋天盛开的花卉主图;余处辅以多种吉祥如意的纹饰。
胎釉彩都很精,画工技法也很高。
吴夺上手翻底,六字三行篆书款:大清道光年制。
“这是道光官窑无疑。”
这碗大开门,吴夺不用听,就能断定。
“没错。”胡允德接着说道,“这是我收来的,货主你也认识。”
“嗯?”
“还记得那个雪花蓝大碗么?这个珊瑚红地五彩三秋碗,也是从方寸行手里收来的。”
吴夺不由沉吟,“又是方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