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夺听的时候,摊主和葛亮也聊了几句。
摊主看似很随意地对葛亮说道,“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这炉子,是打闷包里头的一只,结果就这一只还行,指着它回本呢!”
所谓打闷包,和盲盒的意思有点儿像,只不过不像盲盒那么“盲”;知道种类,也知道件数;比如一个闷包五只香炉,下限到民国。
打闷包的原因各种各样,不一而足。但到最后究竟是谁真的赚便宜了,那就得看眼力了,有时候也靠点儿运气。
北方古玩行一般不说打闷包这种行话,长江三角洲一带尤其是沪海用得比较多。
不过葛亮一听也明白。
摊主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下一步谈价做个铺垫。
“你这一说,我倒不敢问价了。”葛亮笑着回应。
“还是那句话,想买才能谈价,我也不想做无用功。”摊主说道。
吴夺听得时间也不长,放下的时候,摊主和葛亮也就不聊了。
根据吴夺听到的内容,这炉子还是一只“跨年”货呢。
铸炉于明末,后来在清末给双螭耳加了鎏金,同时刻凿了底款。
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吴夺也听到了,原先的一只螭耳,有损伤!而在修补之后再鎏金,那就看不出来了;总不能只有一只耳鎏金,所以两只都鎏金了。
而炉底,也有一处磕痕;其实这么一处小小的磕痕无伤大雅,不过还是给刻了个“宣”字彻底掩盖了。可能是觉得既然都鎏金了,索性就全方位完美化吧。
明末铸炉的工艺是一流的,是无款官作。
而清末的鎏金和刻款,工艺也不算弱,不过就是民间作坊来的了。吴夺也并没有听到工匠的名字。
总的来说,这炉子可以收,好歹“本体”的年份在那儿;不过不值得高价收,毕竟是一件修补过的东西,而且修补和铸造的年份差的太久了。
由此可见,这摊主在铜炉上的眼力也不算弱,他坚持能到明代,而且还能说道两句。不过,后加的刻款和鎏金,他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不得而知了,也可能真没看出来。
“怎么样?”葛亮在吴夺放下铜炉之后,立即拿了起来,紧接着问道。
“我看,过不了五。”吴夺不好当着摊主的面儿分析具体问题,但是关于价格的看法是可以直接说的。
过不了五,就是过不了五位数,一万以下的东西。
“什么?小兄弟你开玩笑呢?上次有人出到八万我都没出,少了十万没得谈。”摊主立即说道。
葛亮笑了笑,正待接口,忽然一个矮胖子走到了摊子前,看着炉子放声大笑,“我就说这炉子不对吧!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没倒腾出去!”
吴夺不由看了看那个矮胖子,一脸横肉,尤其是眼神带着几分戾气,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我说你懂不懂规矩?不懂规矩别玩,咱俩的事儿都解决了,你还过来捣什么乱?”摊主冷声说道。
矮胖子撇撇嘴,冲葛亮说道,“兄弟,这是我砸浆的东西,你掂量着点儿。”
摊主腾地就站起来了,怒目而视,矮胖子却摆摆手,扭头就快步走了。
“他就是来搅局的,看吧,搅了就跑。咱们别被他影响了。”摊主就一个人守着摊子,也没再怎么着,接着就对葛亮说道。
“这炉子,他真砸过浆?”葛亮接着问道。
砸浆,是找后账之中最为“规范”的方式,就是觉得买的东西不对了,找当地行内公会或者德高望重的人出面调解,退货或者让价。
一般来说,砸浆的东西,往往是有问题的,也就是说买家占理,而且形成基本的共识;要不然公会或者德高望重的人物是不会出面调解的。
“什么呀!这胖子是管委会一把手的小舅子,我是没办法才退的。”
吴夺想了想,“这炉子,你坚持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