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七绝是唐代诗人施肩吾的《寄隐者》。
唐代最繁荣的文学体裁就是诗歌,大诗人迭出,所以这个施肩吾不怎么有名。
吴夺听都没听说过。
但是葛亮却对他很了解。跟着吴夺看了刻在玉牌背面的这首诗,不仅说出了诗名,还说出了作者施肩吾。
因为施肩吾不仅是一个诗人,还是一个道人。
施肩吾曾经在洪州西山筑室隐居,修道炼丹。
吴夺一听,“难不成最后留下了羽化飞升的传说?”
“那倒没有,他在晚年的时候率领族人避乱渡海,定居澎湖列岛······”
“好嘛,还是个传奇人物!我这孤陋寡闻了。”
“我提供个插曲罢了。”葛亮笑道:“这玉牌只是玉匠用了他的诗而已,和他也没啥关系。”
吴夺也笑了笑,继续看。
玉牌诗文刻字之后,有两字落款,正是“芝亭”。
吴夺细细看过一遍之后,感觉玉质和工艺水平问题都不大,风格上也和芝亭牌基本一致。
不过,他还是感觉这牌子和真正的乾隆工差了那么一点点。
差在气韵上。
气韵这个词儿,用在鉴定上似乎有点儿云山雾罩,特别是在新手看来。
有时候有些高手并没有指出某一件古玩字画具体是哪里不对,只说气韵不对,就这么给否了,于是有人就很不服气。
气韵这东西,因为太过复杂,牵扯的东西太多,综合梳理起来呢,逻辑线往往又不只一两条,所以想集中表达清楚,确实是很难。
就这块“芝亭牌”来说,也是如此。
但是,其中有一点可以说清楚,就是吴夺感觉和乾隆盛世以及乾隆皇帝的审美有点儿不合拍。
这块牌子的美,有一种萧索在里面。
若是不带“芝亭”的落款,让吴夺来断代,更容易断成是清晚期,满清帝国走向衰颓的时期。
可这牌子的玉料很好,雕工也很好。
尤其是雕工,就算不是芝亭所雕,那也绝不是一般匠人所能为之,甚至也应该是可以比肩芝亭的玉雕大师。
但是这样的玉雕大师,好像不应该作伪。
这就有点儿费解了。
于是,最擅长鉴定玉器的吴夺还是得听一听。
······
结果,居然还真是大师仿大师!
这块玉牌,是另一位清代的玉雕大师朱宏晋所雕。
朱宏晋,字用锡,号冶亭,道光时期长洲(今苏州)人。
朱宏晋实际上不仅是玉雕大师,还是个全能选手,“凡金、银、瓷、竹、牙、角,无不擅长”。只不过,在诸多的雕刻之中,他是“刻玉尤精绝”。
朱宏晋为什么要落芝亭款呢?吴夺倒是也听到了。
是因为这块玉牌他刻完山水和诗文之后、落款之前,就觉得非常满意,并认为是“超常发挥”,他便想到了清代雕刻玉牌最负盛名的大师芝亭。
我这块玉牌,应该可以和芝亭牌相媲美了吧?
于是,他一时兴起,在诗文之后没有刻上自己的名字,而是落款“芝亭”。
吴夺心道,老朱这人挺有意思,得亏这玉牌不是子冈牌的风格,不然他怕是得落“子冈”?
这算高仿么?
从客观上来说,“人赃俱获”,肯定是算的。
但朱宏晋却又“动机不纯”,他并不是奔着高仿芝亭去的。
吴夺没有听到这块玉牌制成之后的流向,但是他认为,朱宏晋应该不会以芝亭牌的名义对别人介绍和出手。甚至有可能这块玉牌他是一直私藏的,直到他去世之后才流出。
······
“你在琢磨什么呢?”
葛亮的问话让吴夺收回了思绪。
“没什么。”吴夺左右看看,摊前暂时就只有他俩没有别人,便对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