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夺扭头一看,居然是素金阁的金老板。
“哎呦,金老板,您这是来抓货啊?”
“嗯,抓点儿瓷器啥的点缀点缀。”金老板笑道,“我来了有一会儿了,看你看那个青花笔筒挺专心,就没打招呼。”
开古玩店的,到地摊上抓货是常有的事儿。
“噢,远着一看,貌似康熙翠毛蓝;这样的东西,在地摊上可不容易出现。”
金老板此时看了看摊主,又冲吴夺使了个眼色,便自顾往前走了两步。
吴夺一看,他这是没注意到自己是和宁霜一起的?这也有可能,因为吴夺和宁霜虽然靠得近,但看得时候没有话,而且摊子前的人比较多,都挨着。
吴夺毕竟有“公务”在身,也不想多事,便在金老板前走之后,也给宁霜使了个眼色,宁霜微笑点头,自顾顺着摊位看了起来。
吴夺跟上了金老板。
离开那个摊子稍远,金老板才低声道,“那个笔筒不真,但也是一流高仿。”
“噢?您见过?”
“那就是郭大胡子的东西,不过今天放到市场里过一手,公示公示,你懂的。”
“原来如此。”
古玩行里的一些个手段,吴夺大多耳熟能详。
郭大胡子拿着一件高仿,玩了这么一手套路。
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
比如,广而告之,想买的会去找他,自己推介容易让人起戒心;再比如,不必再编排来路,以免露出破绽,“地摊上来的”一句话够了;还比如,容易控制价格,我都八十万收了,你得卖多少?或者后头出了什么事儿,急等钱,亏钱七十五万卖给你,有出处让人信。
等等。
“金老板,您在这长安古玩行里,手眼通天哪!”吴夺接着笑道。
“嗐!赶巧了而已。这种事儿,我也就是对你,不是怕你还想买嘛!对长安古玩行里的人,那可就不能多嘴了,断人财路,可是容易招大祸。”
“那真得谢谢金老板了。”
“客气。对了,将哥最近忙什么呢?你们一直没有离开长安?”
“没,前几天我们出去旅游了一趟才回来落脚,也待不久。”
“噢,在长安有啥需要帮忙的,别客气,尽管开口。”金老板着便拱了拱手,“你有佳人相伴,我就不邀请你一起逛了,哈哈。”
吴夺心,嗐,原来他注意到自己和宁霜一起了啊!只不过他处事那是相当圆润,吴夺不主动介绍,他就不多事。
和金老板分开,吴夺又去找了宁霜。
此时,宁霜正在一个摊子前看一件东西,吴夺便在旁边跟着一起看了。
宁霜正在看的是一件白玉步摇,折枝花卉纹饰。总体呈叶片状,有个六七厘米长。
步摇这个名字很形象,它是一种头饰,得配合发簪使用,“行步则动摇”。
这件白玉步摇的玉质白润,个别地方微微受淡褐色的沁;做工不错,多处镂空,折枝花卉疏密有度,枝叶和花瓣的美感表现得很生动。
“怎么样?”宁霜看完,问向吴夺。
“像是新玩意儿,不过你要是喜欢,玩玩也可以。”吴夺一本正经地道。
宁霜会意。当着摊主的面儿,肯定不能好;重点是后面的“可以”。
“哎?小伙子,什么叫像是新玩意儿?”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声如洪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
“那您是什么时候的?”吴夺笑着反问。
“唐末!”
吴夺一听,好家伙,这摊主是个古玉行家啊!
东西能到唐,吴夺肯定看得没问题;但要是不“听”只“看”,他粗粗也只能断定不是唐早期。结果摊主给断代这么准确。
当然,吴夺不过是看了这么一会儿,不定摊主研究不短时间了。
“我们也不跟您争年份了,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