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这样的东西,得靠机缘。”罗宇泽接口道,“不过,让他得到,起码比流出国门要强,他好歹是华夏藏家,而且不会倒手,就是自己玩儿。”
此时,嘴里鼓鼓囊囊的赵赟终于插了一句话,“他这么有钱,玩什么陶俑啊?玩真人多好!”
“靠!你个小屁孩,思想被污染了啊!”罗宇泽做了个拍他的动作,“好好学习,课余时间逛逛古玩市场可以,但是这样的花花肠子,你最好别有。”
“我是就事论事,我还没发育好呢!”赵赟说着,又拿起了一个鸡翅。
吴夺哭笑不得,“我说,你同学今天在他姥爷家吧?”
“在,他要看看卖了多少钱,说好了给他提成呢!”
“现在这小孩了不得啊,不会按照‘成三破二’要吧?”罗宇泽笑道。
“他哪懂这个?只说要是做成了买卖,给他两百块。”赵赟喝了口可乐,“我说,两百块找你姥爷要去,我们是掏钱买东西,本来就花钱的,最后说好了只给一百块。”
吴夺和罗宇泽都被他逗乐了。
结果,见了赵赟的同桌,更可乐。
赵赟的同桌很瘦,这俩人站一起,对比极为鲜明。而且这同桌说话比赵赟还像大人,“老赵,我还以为你自己来呢!你一下子带俩主顾,这么一大笔生意,就给我一百,不合适吧?”
“成不成两说呢。”赵赟搪塞。
两人嘀嘀咕咕起来。
这位同桌的姥爷家,并不在农村,在靠县城不远的一个镇上,是一处老院子。
这院子看着像是民国时期的建筑,有些地方还能看到露出的青砖,而不是红砖。
院子不是那种很规整的格局,想必原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现在赵赟同桌的姥爷还想翻建呢。
正房就三间,但每一间都挺大,另外东西厢房各有两间。
现在这里就老两口住,他们去的时候,孩子姥姥不在家,说是去参加什么保健治疗仪的体验交流会。
一说起这个,孩子姥爷就叹气,说那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但是孩子姥姥像着了魔似的,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买个仪器就两万多。
赵赟和他同桌还在嘀咕,吴夺和罗宇泽也不好随便接话,虽然他们也知道孩子他姥姥确实被忽悠了。
好在孩子姥爷说了两句自己也摆摆手,“提起来就闹心,走,带你们看东西。”
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堆在一间厢房里。
但现在已经不多了,因为有些卖给收废品的了,比较像样的,前天也来过一个夹包袱的,收走了不少。
赵赟听了,不由看了一眼吴夺,“你看吧,让你早来不早来。”
吴夺笑笑,“好饭不怕晚,再说也得顺其自然。”
这厢房里,就剩两个大立柜,一张条案,还有几件瓷器,再就是有些小零碎件被装到了两个鞋盒里。
两个大立柜就不用细看了,是大漆的东西,年头也不怎么老,能到民国。大漆的东西不会用什么太好的木料,杉木居多。
而条案的工艺却不错,还是翘头案呢。
翘头案就是两头不是平的,而是呈现一定弧度的翘起。
翘头案的实用性很强。
可以作为供案,两头翘起,更显庄重。
古时衙门里,也用翘头案,坐在后面能加大威严感。现在的很多词汇,比如“审案”、“案件”,就这么来的。
对于家用来说,翘头案还有一个好处,适合在案子上看书画卷轴。如果案子两头是平的,这卷轴一开,不小心就骨碌骨碌滚出去掉地上了。翘头案两头翘起,能给挡住。
不过,这翘头案的木料吴夺瞅着很眼生。首先不是紫檀花梨,也不是老红木,仔细看看,好像也不属于国标红木的那三十多种。
木料呈现铁黑色,倒是没上漆;一搭手还挺重,肯定不是柴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