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那边说话不方便,我看这白铜墨盒,非同寻常,值得研究。”
“噢?怎么说?”
“您看这字,不像是寻常匠人的功力。”
胡允德已经看过了,字确实不错,但是没款儿;加之清末民国时期的匠人,确实有不少民间高手;所以在他看来,只能算一件小精品。
“我感觉,很像陈寅生。”吴夺点道。
“陈寅生?”胡允德微微皱眉,却又摇头,“陈寅生怎么会不落款?而且退一步讲,就算是陈寅生,不落款,那这价值可就大打折扣了!”
“我在想,会不会有什么隐衷?落款比较隐秘?”
“又是隐衷?你说起金声振老爷子高仿任伯年钟馗图,就想到隐衷;但这一件,盒盖,底部,都没有;内胆虽然被墨黑遮盖,但不可能落在内胆上啊。”
“您看。”吴夺翻过盒盖,“这四条竖边,大部分也染了一层墨黑,会不会······”
吴夺一边说,一边细细摩挲。
“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干脆洗出来看看吧!”胡允德笑着说道,“小吴啊,你倒一点儿都不藏私啊!”
吴夺暗自叹口气。
我也犹豫过的,但做人总得有点儿讲究······
随后,吴夺就在胡允德的卫生间,用酒店的一次性牙刷,冲水刷洗起来。
陈年墨黑,很难刷干净,但是刷得露出刻字痕迹,还是不难的。
大致能看清楚内容之后,吴夺便用卫生纸擦干,“德叔你看!”
“好家伙!”胡允德看清刻字内容之后,声音登时高了八度,“戊戌之秋,梁启超,陈寅生!”
吴夺此时突然有一种志得意满的感觉,就手点了一支烟,“德叔,还真让我碰对了!”
“不,这不是碰!你得先洞察出陈寅生的刻字才行!”胡允德连连赞叹,“小吴啊,这个漏儿捡的!怎么说呢,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耳!”
“德叔,这比喻,太不搭了。”
“这东西我要跟章老说清楚,得利必须要分你一半!”
“别,德叔,要不是大雅斋,要不是您带我来,我也没这个机会。”吴夺顿了顿,“不过,不管分多少,那对镇尺,必须得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