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只要一百万?”
“一百万,我也是按多了报的。而且确切地说,不是我报,是我揣测您一个手指的意思。”
“那你能出到多少钱?”
“这个我得请示领导。”吴夺顿了顿,“因为,不知道领导对残器有什么看法。”
“你说什么?残器?”
“这话我本来是不该说的。但是,我感觉,您肯定清楚!”吴夺的面色开始变得冷峻起来。
这件蚰耳炉,有一只耳,是后补的!
若是原耳断裂接补,价值上还不会打这么多这折扣;但是,这只蚰耳炉,是彻底没了一只耳,现代工艺补耳又做旧的。
什么时候补的,吴夺听不到;但是,吴夺能听到不是原先的耳。
不过,实事求是地讲,炼铜耳、补上去、再做旧的一系列手段,委实是很高明,不仅铜色皮壳肉眼看不出端倪,而且吴夺也丝毫看不出接口痕迹。
如果光头男事先知道“一只耳”,那么,他就是来投机的!
“我清楚什么?为什么我肯定清楚?”光头男不急不躁,反而微微一笑,徐徐问道。
“不要这样,权先生,就凭大雅斋这个名号,鉴定师也不会滥竽充数。您一看就是个行家,话里话外的,也能感觉到您是知情的。”
“有意思。”光头男身体往后一靠,倚在了沙发背上,“那我再问你,你说残器,哪里残了?”
吴夺点了点其中一只耳,“后补的,而且时间不长。”
“也不能你说后补就后补,总得说出个依据来吧?”
吴夺肯定说不出来,不过,这又不是帮人鉴定。
“只说后补,已然足够。”吴夺笑道,“权先生,看您也是个懂行的人。所谓依据,那就是鉴定秘诀,这能随便说出来吗?”
“这么肯定?”光头男追问。
吴夺却摆摆手,“好了,权先生,既然话都说明了,那么这东西,只能当缺了一只耳的残器收,如果你一个手指的意思是一百万甚至更低,那么还有的谈。但如果是一千万,那就没得谈了,也不需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光头男摸了摸光头,随后将这只蚰耳炉收进锦盒,“好,炉子的事儿不谈了,这段结束。”
“权先生,您还有别的事儿么?”
“有。”光头男将锦盒又收进皮包,“今晚有空么,我想请你吃个饭。”
“权先生,咱们素不相识,这怎么好意思?再说了,无功不受禄。”
光头男突然压低了声音,“你有这般眼力,又姓吴······难道,不值得请么?”
吴夺的坐姿陡然一直,“权先生,什么意思?”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光头男旋即起身,“你也应该下班了吧?一起走怕引起误会,我的车停在赤霞山四号停车场。”
吴夺沉吟片刻,“好。权先生,看来,你今天就是来找我的,而不是送货。”
“怎么说呢,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因为我来之前没想那么多。”光头男笑了笑,“先走一步。”
光头男走后,吴夺对黄微说明了情况。
不涉及光头男,就事论事,点出这“宣德炉”是修补一只耳的残器,所以价高不能收。
“这个老男人不像个好人,别看长得还行,但剃了个大光头,手腕上还有纹身。”黄微对他印象不佳。
黄微一向观察细致,善于待人接物。这个自称姓权的光头男,手腕内侧,确实有一个纹身,吴夺也注意到了,是青铜器上常见的饕餮纹饰。
吴夺离开了大雅斋,过了马路,又走到了四号停车场。
光头男的车,是一辆破旧的红色马三。
吴夺上车之后,光头男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权浩然。”
“权先生的名字大气。”吴夺此时也不好不报,“吴夺,口天吴,夺取的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