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夺很快便放下了画片是罂粟的摇铃尊,接着,又拿起了画片是玫瑰的摇铃尊。
又是很快就放下了。
而此时,章成锦和胡允德还在看。
土蜘蛛长健双手手掌底缘压在桌面,手指却微微抬起,“吴先生,不用放大镜,鉴定反而更快了?”
“那得看什么东西。”吴夺深吸一口气,“这两件,确实很快。”
土蜘蛛长健抬起手一摊:“说说看。”
“现在还为时过早。”吴夺笑了笑。
这时候,章成锦和胡允德很投入,仿若对他们的对话置若罔闻。
土蜘蛛长健不再说话,只是歪头看了一眼白鸟次郎。
白鸟次郎面无表情。
章成锦和胡允德先后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摇铃尊,而后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
接着,他们又分别拿起了吴夺看过的罂粟画片和玫瑰画片的摇铃尊。
不过,这次在看之前,章成锦对吴夺说了一句话,“小吴,需要什么工具,我办公室都有。”
吴夺点点头,接着就拿起了章成锦看过的水仙画片的摇铃尊。
这一件,依然是很快就放下了。
最后,吴夺拿起了蜀葵画片的摇铃尊。
这一件,“看”得时间却长了很多。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吴夺放下蜀葵画片的摇铃尊,起身走出了屏风围挡的区域。
不过他不是去章成锦办公室,而是去了鉴定师值班室。
吴夺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件工具。
不是放大镜,而是一个强光小手电。
坐下之后,吴夺拿着强光手电对着蜀葵画片的摇铃尊口部往里看了看。摇铃尊长颈小口,想看清楚内部的情况还真是不容易。
而后,又看了看闲置的另一件水仙画片的。
看完之后,吴夺放下了手电筒,坐等章成锦和胡允德看完。
终于全部看完了。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章老爷子,我听祖父说,当年您在燕京,是个特别低调的人,但是眼力和那几位名家比,不遑多让。”土蜘蛛长健开了口。
“令祖的眼力也很高。”章成锦淡淡应了一句。
土蜘蛛长健忽而就切入了正题,“那我就针对这一套四季花卉珐琅彩摇铃尊先说几句,而后再洗耳恭听诸位高见。”
章成锦点点头,抬手示意,“请!”
土蜘蛛长健微微抬头:
“雍正六年,怡亲王上表珐琅彩颜色清单,这其中,新上了一种酱色,在这套摇铃尊上,有所体现。也就是说,这套摇铃尊的制造时间,不可能早于雍正六年。”
“同时,这套摇铃尊,和乾隆时期的珐琅彩摇铃尊,有一定的区别,特别是在造型上。诸位都是行家,这我就不用多说了。”
“所以,这应该是一套雍正时期、而且是在工艺成熟的中后期的宫廷珐琅彩瓷器。”
说到这里,土蜘蛛长健微微一顿,才继续说道:
“下面是我的来源考证。虽没有确切资料,但也经过了多方打听,也不啻为一种参考。”
“英国有一位著名收藏家希普斯理,从1867年开始,在华夏多个大城市的大清皇家海关税务司任职,直到1910年才辞去海关要职。1887年,美国华盛顿史密斯学院,曾经展示过他收藏的华夏瓷器。”
“希普斯理对珐琅彩研究颇深,英国大维德基金会的雍正珐琅彩梅花诗文盌、乾隆珐琅彩山水人物杯,以及多件珐琅彩真品,都是来源于他的私人收藏。”
“这一套雍正珐琅彩四季花卉摇铃尊,也是出自他的私人收藏。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这套摇铃尊,是1925年出手的,买家是一个美国人。1973年,这套摇铃尊被这个美国人的后代,卖给了我祖父的一个朋友。2003年,这套摇铃尊再度倒手,买家是台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