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吴夺看了看她,礼貌一笑,并不解释。
懂你的人不必解释,不懂你的人,解释也没用。而面对刚认识的人,解释则要看值不值得。
显然,吴夺在宁雪面前,秉承了少说话的原则。
陈永钧刚回来不久,这件甜白釉抱月瓶就开始了拍卖。
根据胡允德、陈永钧的表情判断,他们和吴夺一样,都不看好。
拍卖开始后,拍卖师依然用了“永乐甜白釉暗刻龙纹抱月瓶”的说法。
不过,在今天的拍卖开场的时候,拍卖师已经作了声明,所有的拍品“只代表文古堂的看法,不保证准确有效”。而且,这句话还被印到了请柬上。
不要说这样的非常规拍卖,即便是大拍行的公开拍卖,“不保真”也很正常。
而且,这是有明确的法律规定的。
《拍卖法》第六十一条第二款:拍卖人、委托人在拍卖前声明不能保证拍卖标的的真伪或者品质的,不承担瑕疵担保责任。
说到底,只能靠你自己的眼力。
东西看完了,又不参拍,那么这个时间就空闲下来。
胡允德刚要说话,陈永钧却抢了先,他看着吴夺,“小吴,我真没想到,你对瓷器还研究这么深!刚才我反思了一番,你确实是说到点子上了,受教了!”
吴夺没想到陈永钧能这么快调整情绪,而且还向自己表达了认同甚至是赞赏!
实际上,陈永钧恃才傲物不假,但什么是恃才傲物?仗着自己的才华,“傲”比不了他的人。陈永钧正是如此,他只对他看不上的人“傲”,不会对比他高明的人“傲”。
若是对比他还高明的人也“傲”,那就不是恃才傲物了,成了狂妄自大。
最起码,在那一件“康熙五彩花鸟纹大盘”上,吴夺是比他高明的!
“陈总言重了。智者千虑,偶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我只是碰巧了而已。”
宁雪听了吴夺的话,撇了撇嘴,拿着笔在本子上连戳好几下。
“呵呵。”陈永钧摆摆手,探身压低声音,“你非要这么谦虚,那我不妨就再问问你,这甜白釉抱月瓶,你怎么看?”
吴夺笑了笑,“既然两位前辈都不感兴趣,那么我的看法估计和两位前辈都是一样的。”
“如果你真当我是前辈,就请你说说!”
吴夺听他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推脱,看了看周围之后低语:“这是白釉,不是甜白釉;年份上,和永乐差了三百多年!”
永乐甜白釉,只是一个通俗的说法;严格来说,应该叫甜白瓷更准确。
因为,这种釉是透明釉,而不是白着色剂釉。这甜白釉的效果,是透明釉和白胎结合形成的。
永乐甜白瓷器的胎,一般都很薄,很多都能透光。之所以这么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体现胎釉结合的效果。
永乐甜白的胎土,是非常讲究的,要彻底去掉粗的颗粒和影响净度的杂质,并将含铁量降到最低,然后配合透明度极高的釉水,才能烧出白度很高的效果来。
听了吴夺这句话,陈永钧一边点头一边看向胡允德,“胡总,现在,我信你说的了!”
胡允德面露大笑之态而不发声。
陈永钧又低声道,“其实,这一件的胎土处理得已经很好了,结果为了弥补那一丁点儿的白度不足,又在釉水里添加了增白的成分!最大的问题,就是白而不润啊!”
“对你来说是破绽,对在座的很多人来说,却未必能辨明胎釉之症结啊!”胡允德轻叹。
陈永钧摆摆手,“不止胎釉的问题,这暗刻龙纹的清晰程度,也过了!”
胡允德颔首,“要说后世仿永乐甜白仿得最好的,还得属嘉靖。”
吴夺一听,这方面的资料自己也看过,顺口也接了一句,“不过嘉靖仿永乐甜白,最大的问题是修足不够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