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兰见顾墨添走了,就拎起揉好的小雪球,轻轻地扔到丁言的身上去。
丁言往后一瞧,忽又念起王语兰的身世,高门显赫出身,见过很多世面,又岂会对他这么个卑微的孤儿有意,当即心就凉了一半。
王语兰自以为他是因为刚才的事而闷闷不乐,于是急忙开解道:“言哥你可别气馁,县主阔绰,她定不会将你的赏银给扣掉的。”
“我不是因为这个,”丁言转念一想,直言道:“我是孤儿,很小的时候就随着殿下,这些年虽攒有些小钱,但并无宅院,我...我...”
“然后呢?”
丁言万想不到有一日他竟也会磕巴起来,心中焦灼但嘴巴又笨,一时嘴边像长着刺,愣是觉得每一个字都拗口难说。
“王姑娘,三殿下现已是天祥的皇帝,你、”
“他是皇帝,与我有何干系,过去的王语兰已经死了,现在的王语兰才是最真实的。”
“但你们之前...”
王语兰这下可知晓这人刚才为何会说这些话,原来是这个意思,她的脸当即一羞,略带娇嗔地将剩下的一个雪球也往他的身上扔去,随即就跑开。
丁言自诩是皇府中最懂人情世故,男欢女爱之人,但现下轮到自个儿的头上,他却是像个不通情事的小毛孩一般,愣愣地待在原地不动。
一万个疑惑随即在心头蔓延开来,让他的思绪一瞬间混乱非常。
元初晞被顾墨添抱到另一头角落去,此处幽静,但又不失美景,墙角处有一株红梅攀过墙来,似要窥看这边的风光。
“殿下也不害臊,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家抱起,被他们看见,这...这多不好...”
“我对你的情意,向来都光明正大,没什么不好,去玩雪吧。”顾墨添说着就将她的大氅给系牢些,似乎不让一丝寒气给窜进去。
被允许玩雪的元初晞开心的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扬起小手就往雪堆里抓去,满心欢喜地捏出一个又一个小雪球,
正当她要往顾墨添的身上扔时,一个小雪球就在她的大氅上散成了花,“好啊你,老娘都尚未准备好,你就提前开战,你给老娘等着。”
顾墨添瞧着她两只小手捧起五六个小雪球,就提起步伐有技术而逃,既是做出在逃的迹象,又能让她给打到,一举两得。
元初晞兴奋地往前追,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小脚印,偶然间瞧见角落里头有一条树枝,她激动地将之捡起,蹲下后就在雪面上扒拉。
“你这是做什么?”
“听闻下雪时将两位相爱之人的名字写在雪面上,他们就会一辈子相爱,再也不分开。”
“那你快写。”
元初晞率先将自个儿的名字写下,随后就在顾墨添满脸期待中定住了手,迟疑道:“诶,我记得殿下的名字就叫殿下,殿下姓什么?”
顾墨添双手互掰起来,弄得关节咔咔作响,不曾回应,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噢,姓顾,那叫顾什么呢?”元初晞在顾墨添的雷区继续蹦跶,“墨添,是哪个、”
“你刚才说什么?”
“噢,姓顾,那叫顾什么呢?”
“不是这句,往下那句。”
“墨添?”
顾墨添觉得心底一柔,还是头一回觉得他的名字可以这般好听,“以后不要唤我殿下,唤我名字就可以。”
“噢,殿下~”
顾墨添当即冷下脸来,恶狠狠地伸手往这人的小脸捏去,威胁道:“你若还叫我殿下,我就全当你是在叫顾友轩,你知道这个后果的。”
元初晞的身子不由一抖擞,柔声问道:“墨添,你这个墨是哪个墨,添又是哪个添?”
“夫人若想为夫握住你的手就直言,不必在这歪歪绕绕。”顾墨添说着就握住那只冻得发红的小手,带着她一笔一划写下自个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