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他们又没有失去双亲,他们又怎么懂得单独留在这世上是什么滋味?”
“胡说八道,你这是摆烂了不成?你这是要辜负所有人对你的期望不成?你还是沛国公府的世子爷,国公府的未来还是要靠你来撑起的。”
元书宇丝毫不为之动心,反倒愈发痞气,“去他的狗屁世子爷,我不在乎,谁爱当谁就当去。”
“你这是什么话?这么多年读的书都白读了是吧?就连振作和坚强这几个字都不懂是吧?”
元书宇一挥手,将旁侧桌上的茶盏摔得粉碎,“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坚强,我有心,我有血,我有肉,我不过是区区的凡人之躯,我会贪恋安逸,会厌倦死亡。”
“我想让一切都回到过去父亲和母亲都还在的时候,只有那时,我才是这沛国公府的世子爷,那时候才是!”
元初晞被元书宇这副模样给吓到了,这人向来是文质彬彬,温文儒雅,不曾想竟还有这副面孔。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不认我们了吗?不认你二叔,不认你妹妹,甚至不认现在还卧病在床的祖母了吗?”
“陛下向来是个多心疑虑之人,他之所以会放过你就是觉得你是忠义,明辨是非,能为国效力的能者,而众多百姓也是被你的善良和能力所折服,”
“你不要了吗?这些你都要放弃了吗?”
元书宇被说的惭愧,但一时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元初晞,于是就别过脸去不对此作回应。
元初晞的火气直上,想收也收不住,气的就到外头去寻来一扫帚,毫不客气地就往元书宇的身上打去。
“啊,你做什么?!”
“替伯母教训你这个逆子,”元初晞说着就又往下打一扫帚,“大伯和伯母希望你好好活着,让世人都瞧瞧他们并非无可取之处,他们的儿子是这天元最厉害的人。”
“而你呢,无所事事,沉迷吃酒做乐,你如何对得起他们,如何对得起对你有所期盼的人?”
元书宇被打得发疼,急忙起身就要往外逃。
元初晞岂会甘愿放过他,迅速持扫帚追上去,不管他躲到何处,上树下海而好,她都能精准给他使上一棍。
“妹妹,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然后呢?”
“你先停下,再打,估摸着我就要随父亲他们去了。”
元初晞亦是打的累极了,靠在扫帚上喘着气,依旧不忘她来此的目的,“你说你错了,然后呢,然后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
“额?你不知道?”元初晞说着就又要举起扫帚来。
“慢着,我是真的不知道,”元书宇急忙伸手止住,生怕这一扫帚下来他命都没了,“现在国子监司业一职估摸着也被罢免,我只好留在府里,也不知能帮到什么。”
“谁说你的司业一职被罢免了?”元荣光自安荣堂赶来,不曾想竟瞧到自家女儿追着他这侄子打,想来也是够呛,这向来被捧在手心的公子哥可从未受此待遇。
“二叔,二叔的意思是...”
“陛下就是因为你做司业深得民心,以致多加宽容,另外因为七殿下到西陵去,医学院搭建一事就被撂下,太子向陛下进言,将此差事交由于你,你现在可是大忙人了。”
“这...这可如何使得?以我现在的身份,怕是难以胜任。”
元初晞一把将扫帚给撂到一旁去,稍作埋汰道:“罗里吧嗦的,刚才才与你说你是世子爷,现在还来提自个儿的身份,婆婆妈妈的,我瞧也不适合。”
元荣光暗笑不语,元初晞可是他们国公府的宝贝,说什么都是对的,就连放出的屁,都是香的。
元书宇被这话说的一时下不来台,当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于是就走回房间,先是将酒瓶子都收好,随即再洗漱打扮,大半会功夫之后,方恢复往日谦谦君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