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酒局男人多,鲜美猎物围桌团团坐,她正好再物色一个。
“好啊,晚上几点?”
“六点半。”
“OK,加个联系方式吧。”
郑柳青递上手机:“请问怎么称呼?”
印央现编,笑意诳惑:“我在国外长大的,叫我Cristina。”
*
整个早上,栾喻笙周旋于商界名流。
说得更准确些,应该是那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寻机接近他,建立联系,攀附关系,谋得康庄大道。
纵然身体瘫废,困囿于轮椅,他过人的才智谋略,胆识决断,比起从前只增不减。
午餐没去宴会厅用餐,栾喻笙驾驶电动轮椅回到VIP套房,魏清叫了上门送餐服务。
等待送餐的空挡,正好处理一下个人卫生。
被围着阿谀奉承了一上午,没有减压,滴水未进,让栾喻笙在一帮子地位比自己低下的商人面前暴露孱弱一面,不如冲着他脑袋直接开一枪。
“不用叫星辰过来了。”
栾喻笙操控轮椅停在床边,费劲地抬起右手落在大腿上,左手无论如何纹丝不动。
只抬个手臂的动作,他气喘吁吁,揶揄道:“好歹……医学名门出生……呼……游历过……几十个国家,一提到吃的,跟头山猪似的,就……呼……让他安心吃饭吧。”
昨夜未眠,清早,一颗心还悬吊着。
本就破败的身子,愈渐吹不得风雨。
护工轻轻把栾喻笙的左手放到他腿上,解开三条束缚带,两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到床上。
他僵硬的躯体保持坐姿,两条皮包骨的瘫腿弯折,脚跟抵在床面的同时腿往两侧倒去。
如同左右尖括号。
两个护工一人握一边的腿,抱在怀里仔细按揉,将紧缩的肌肉和筋节揉开。
“唔……嘶……”
栾喻笙紧咬嘴唇,他生性隐忍,可抽筋拔骨般的疼痛让抽气声控住不住地溜出唇齿。
担心那女人的死活胜过自己的健康,他整宿焦虑难捱,身体超负荷了,平时不会这么疼。
他脑袋不安分地蹭着枕头,明明没有触感的双腿,此刻绞痛到像筋被活生生抽了出来,双脚十指呼救似的向内挛缩,鸡爪手抖如筛糠。
如此疾苦,他每天必须经历至少三次。
早一次、午一次、晚一次、久坐若干次。
不然,待筋肉黏连,关节退化,再怎么按摩也无济于事了,如果腿脚变形到连鞋子也穿不了,腿像青蛙腿再也打不直,就得手术介入了。
他这半死不活的身体,全麻都能送他上西天。
约莫十五分钟,栾喻笙的双腿软软倒下,伸直落在软床上,脚背高高拱起,脚趾还一抽一抽的。
被折磨得够呛,冷汗密密麻麻地铺满他的额头,一支吸管喂到他嘴边。
“栾总,补点水吧。”
魏清看着栾喻笙侧过头,咬住吸管,一小口一小口缓慢饮下,隐晦地瞥了眼尿袋。
尿袋有刻度线,液面才到十分之一。
早餐喝了半杯牛奶,栾喻笙再无其他饮水,谈笑风生间,干涸的薄唇裂开了几道血痕。
栾喻笙要强,用的又是能藏进西装裤腿的迷你尿袋,装不了多少尿液,喝水,便排尿,排尿,便充满尿袋,充满尿袋,便需要去洗手间倒液体。
他没时间,也不想频繁跑厕所,怕被人阳奉阴违。
护工拆下栾喻笙绑小腿的尿袋,扭开阀门,用盆子接,然后擦干净出液口再关上,再给他小腿的划伤涂药换绷带。
道道伤口仍旧和昨晚一样鲜红,皮肤和肌肉丧失了自愈能力,就是好得慢。
四杯水下肚,少时,深黄色浑浊液体顺着细管涌入袋中,液面渐渐上升。
门铃响,魏清接过送餐人员的餐车推到床头,床不是专业的护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