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好,师兄来就够了。"
少年凝了她半晌,而后握上她的手,冷声道:“太祝笔对笔意要求极其苛刻,每一个字,皆要写出其神、气骨、肉、血,再以墨气充之。”"若五者缺一,皆无法称为书,就算你施法成功,亦无太大功用。"
小姑娘听罢,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师兄,我会努力写的。"蔺玉池瞧了她,没有点头也不曾摇头。
她如今的字好像只空套了个字的壳,她并没有领悟到字的形。太祝仙术在于悟,若无法明悟,再努力亦是徒劳。少年瞧了她一会儿,便问道:"明日你还有无道法课?"
崔善善摇摇头,因为先前要克服恐惧,她往往会托人将道法课的内容记下,放到夜里学。蔺玉池点点头,看她写了一晚上的字。他一直在看她,崔善善也不敢休息。
若说先前在泽地里练习步法时她像一根胡萝卜,那她如今就成了一头被背后灵盯着拉磨的老驴。
到了天光大亮,蔺玉池便拉着她来到昆吾山巅,蹲在地上看了一上午的日出与云卷云舒,说什么字形皆出于世间万物,要通过观察来感知字形的精妙。蔺玉池仍然神采奕奕,而练了一整夜字的崔善善困得整个人都要磕地上了。
蔺玉池一开口,崔善善就反射性地开口:“精妙……太精妙了….…”
少年托着腮,啼笑皆非地望着她。
到了午间,蔺玉池又让崔善善看花看草,小姑娘困得人仰马翻,直接晕在了他怀里,睡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甚至在睡梦里,崔善善也不老实地嘀嘀咕咕,甚至梦游时还不老实地捏他,而后凭空竖起一个大拇哥,豪气道:“精妙…….太精妙了!”原本按照计划,他应该用冷水将她泼醒。然而蔺玉池摸了摸怀中毛茸茸的脑袋,看了半晌,又忍不住用鼻尖轻轻触上少女紧蹙的眉心,蹭了蹭。
到底没舍得。
他掐着点让她睡了两个时辰,期间又去灶膛做了一桌子菜改善崔善善的伙食。他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带着崔善善看遍了昆吾山的山川景色,领略万物死生枯荣。一个月后,蔺玉池给崔善善带了一本《太祝仙术注解》。
崔善善呆呆地看了他半晌,似是不敢置信:“师兄。”
"你,你先前不是说我无法修炼么?"
少年望着她,声音里携着几分不可忽视的严肃:“你的体质似乎变了一些,我不清楚是否是因为我与你双修过,如果你愿意努力,日后应该可以修练到玄照。”崔善善沉默,她不知自己是否要供出心骨里那位神仙前辈,是袍为她重塑了经脉。
然而,蔺玉池却没继续深究,又将话锋一转:“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是否还与那方凌霄做了赌?”
崔善善点点头。
“赌注是什么?”
“唔,我喜欢他的鲲,他说赢了就给我。”
崔善善知道蔺玉池不想她下山,所以并没有说自己还想要他下山修炼的机会。“那等海里灵智不高的丑东西,只适合当飞行灵宠,日后你或许还能遇见更好的。”“可、可我就很喜欢它嘛。”崔善善嘀咕道。
蔺玉池默了默。
崔善善与他对视,郑重地将那本注解书接过,伸出双臂紧抱着他,眼泪逐渐浸湿了他的衣襟。“不过,真的谢谢你,师兄。”她说。
那日过后,崔善善的字有了很大的改善。
她的笔力变强了,青黑的眼圈儿也变大了。
当她看见太祝仙术第一式只需要习得一个‘移'字时,差些要哭出来了。为了让崔善善有盼头一些,蔺玉池便带着她领略了太祝仙术第一式的威力。崔善善眼前一亮,如同拉磨老驴头上新吊了块萝卜,迫不及待地想自己试试。然而在独自尝试几番过后,崔善善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因为她内力根本不够。
每当她开始在空中题写时,体内所有内力悉数被调动至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