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七爹脖颈上的勒痕倒不足以说明什么,要我说那契书的纸才是,没想到阮家居然还有先帝赐的纸………”
—听,冯知州也暗恨,倒是他疏忽了。
他讨好地问:"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蔡攸搁下盏茶:“还能怎么办?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为何?"
"你难道没察觉青阳郡多了些特殊的人吗?"
“什么人?”
“陆家军旧部。”
—听,冯知州诧异。
蔡攸道:“没想到陆思蘅并非传言中毫无是处的纨绔,来了青州竟也知道联络忠勇侯的旧部保存实力,如今倒是不好再动什么手脚了。”
晚膳的时候,陆思蘅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他走进饭厅时,见阮韵知弯腰在桌边布菜,便上前坐下。
“阮三,我午歇起来没见着你,你去哪了?”他问。
阮韵知唇角含笑,却偏过头躲开他的眼睛。
“我出门了,咱们家现在买了许多田,又正逢开春,得赶紧着手耕种。可我从未打理过田地,也不知这耕种要注意什么,便出门去请教了农夫们。”陆思蘅诧异: "你出城了一趟?怎么不跟我说,我陪你啊。"
"听说你一路骑马赶回来,昨日一宿都没睡,我不忍吵醒你。"她还特地在屋子里燃了安神香,就是为了让陆思蘅睡熟解乏的。
阮韵知把两道陆思蘅最喜欢的菜摆在他跟前,又取了碗慢条斯理盛汤,这般低头边忙活边跟陆思蘅说话。忽然,察觉气氛安静下来,阮韵知抬眼看过去,就见陆思蘅好奇地打量自己。“怎么了?”她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吗?”陆思蘅眼睛亮晶晶的:“阮三,你怎么还化妆了啊。”
“………”
这是她睡醒后偷偷弄的,其实就是抹了点胭脂,又涂了口脂。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化妆,只是穿衣时照了下镜子,觉得自己这阵子忙着买田的事有些憔悴,便到饬了些。但这会儿听陆思蘅问起来,想到什么,她脸颊发烫。
"我化妆不好看吗?"
“好看啊。”陆思蘅笑起来:“上午在衙门的时候没见你这样,回来就偷偷化妆了,哎呀,阮三你是不是装扮给我看嗷呜——”话没说完,他胳膊就被阮韵知掐住,抬眼看去,阮韵知的脸颊更红了。"我才不是给你看的。"
“是是是不是给我看的,疼疼疼……你松开。”“你还惹不惹我了?”"不惹了。"
阮韵知哼了声,把汤碗放在他跟前:“再这般笑话我,我就不准你用膳!”陆思蘅揉着胳膊嘟囔:“这才贤惠几天又原形毕露了……”阮韵知立马瞪过来:“你还说!”
她脸颊绯红,双眼瞪得圆溜溜,像只兔子似的,令陆思蘅心痒。他咧嘴一笑:“阮三,你化妆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阮韵知憋得辛苦。
有人夸你好看,你还凶得下去吗?自然是不能的。阮韵知正凶着呢,被突然这么夸,脸上的表情也控制不住了。忍了忍,唇角忍不住翘起来。“哼!暂且饶你!”
说罢,她给自己盛了碗汤,然后在对面坐下。“这趟出门可还顺利?”她问。
在阮家的饭桌上,素来讲究食不言。可嫁进陆家后,阮韵知慢慢地也被陆思蘅带偏了,竟也觉得边用膳边谈事颇是得趣。
陆思蘅喝了一大口汤,点头:“还算顺利,阿顺叔,哦,这人你不认得,是我父亲当年的一个手下,在青州任了个小中郎将。后来我父亲死后,朝廷不再供应军粮,这些人也变成了散兵。如今得知我欲
召集陆家军,他很是赞成,并主动牵桥搭线出了不少力……”
阮韵知静静听着,望着他的眉眼却不知不觉走了神,想起上午在衙门时,他那句“我现在能接我妻子回家了”,心里悄悄地滋生甜蜜。原来在他心里,早已把自己当妻子看了吗?她还以为………
“阮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