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道:“把围巾取了。”
顾槿一顿,蹙眉道:“干什么?”
傅沉洲道:“让我看看。”
他神色固执的看着顾槿,有那么一瞬间,顾槿觉得他像是一个偏执,甚至有些偏激的想要寻找安全感的孩童。
她余光不经意间偏见了他那只抓着方向盘的手,他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顾槿没再问,依言取下了围巾。
傅沉洲瞳孔狠狠一缩。
原本纤细白皙,如天鹅颈般洁白无瑕的脖颈上,几个红紫的手印赫然在目,一圈红痕萦绕了半个脖子。
他甚至能从那些红痕感觉到,掐她的人是多么的用力,恨不得她去死。
傅沉洲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脖子,力道很轻,似乎是生怕他再把她弄疼了一般:“是谁干的?”
他手上的动作很轻柔,可说出来的话,却冒着森森寒意,充满了凛冽的杀气。
“昨晚你回了顾家,顾家人干的?你应该能躲掉才对,为什么不肯躲?”
“我……”顾槿刚想说话。
傅沉洲却突然伸手将顾槿抱住。
顾槿顿时傻了,连要说什么都给忘了。
傅沉洲将顾槿紧紧地拥在怀里,垂着头,将头埋在了顾槿的肩窝里。
顾槿僵直着身体,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这大概是她长了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内心如此的慌乱,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脱离她的掌控,她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思量。”傅沉洲的声音从她的肩窝出传来,嗓音有些低沉的闷,他道:“但是能不能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顾槿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向来做事不择手段,为达自己的目的,让自己以命,甚至拿健康,她都觉得值得。
因为她换来的,是她想达到的事。
只要成功了,代价是什么,她无所谓。
她也不在乎。
这世上她唯一惦念,也惦念着她的人,早就在她幼时就离开了。
所以她怎么样,都不会有人在乎。
她也习惯了。
可如今,有人因为怕她疼,而轻轻触碰她的伤;有人把她怀里,小心翼翼地恳求她,能不能不要伤害自己,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车内气氛一片寂静。
顾槿垂着眸,她感受两颗跳动的心脏,频率逐渐变得一样,最后用相同的频率跳动着。
她忽然卸了力气,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