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也能摔。罢了,她眼睛看不清,还是送她回屋吧。
宋青时确实瞧不清,要不是展昭牵着都能撞上桌椅,更别说找蜡烛。
昏黄烛火摇曳着点亮屋子,她瞧清了展昭俊朗的五官。他本就好看,昏黄烛火下更好看,英挺的眉眼温润了几分。
“迟了,歇吧。明日我早出门,你不必早起做饭,多睡一会儿。”
默默点头应下,确实迟了,歇不了多久他就要早起查案。便是她此刻心里惊惧未消也不好再留他多说什么。
只是,遇着这样的事哪里能睡得安稳?
一闭上眼全是老胡出水翻身的惨白脸庞,死不瞑目地等着眼,不论她怎么跑怎么逃始终逃不开河畔,一低头就瞧见老胡直勾勾瞪眼盯着自己。
她实在跑不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恐四顾想寻展昭身影,然而四下黑漆漆一团,只有风声和水声。
老胡又从水里翻了上来,吓得她蹭着往后挪,声音抖得不成样:“冤有头债有主,包大人会替你讨回公道,你别缠着我!”
忽然,老胡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身体慢慢从水里爬了上来,一点一点逼近。
死不瞑目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越发惊恐,他……怎么,怎么还爬上来了?
想站起来逃,双腿软得像面条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能徒劳地往后挪蹭。
老胡就这么一点一点逼近,一伸手,湿淋淋地抓住她的脚踝,嘴里模糊难辨地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来。
冰凉的触感像刀锋刺骨,她不由想起那日老胡用锋利砍刀刮猪毛的锐芒。
尖锐的惊叫冲破喉咙,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坐起来,心脏剧烈跳动着要从胸腔里破出,脚踝却当真冰凉一片。
想到梦中被湿淋淋的手抓住的情形,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梦是醒。周遭的黑暗同梦中无异,顾不得眼睛看不到,一刻都不敢独自待着。
慌乱地跳下床,撞翻了椅子,跌跌撞撞地拉开门就冲到展昭房外拍门。
“开门!夫君!开开门!”
展昭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马上起床开门。
随着夜风扑进怀里的还有宋青时瑟瑟发抖的身体,姑娘紧紧搂着他,声音带着哭腔:“老胡,老胡他……他抓住了我,要我拉下水!”
展昭听得一头雾水,她在说什么?
夜里凉,在门口说话不成。轻拍拍她的肩,“进屋说。”
拉着人进屋,转身点了蜡烛,一回头就见姑娘穿着单薄的里衣,惊恐地瑟缩着肩膀环抱手臂,双脚还赤着。
她这是……
“怎么了?”
有了光亮宋青时心安了一些,确定自己从噩梦中醒来了。可展昭问她,她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摇着头,眼泪掉个不停。
展昭眉头一拧,忙将人拉到床上坐下,扯过被子将她裹住。
身子本就单薄,再这么冻着非着风寒不可。
这模样多半是做噩梦了。
“做噩梦了?”
宋青时浑身冰凉颤抖,被带着温度的被子裹住之后才稍缓,看着眼前关切的眼神,心里翻起委屈来。
自己不过是爬山脚滑摔了一跤,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短短三个多月吃的苦比二十多年加起来都多!
这里没电没网络就算了,也没有抽水马桶自来水煤气灶热水器,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在这些生活日常上。
这具身体营养不良,她干点活就发虚,还经常头晕眼花。手上长了冻疮难看死了!她真得嫌弃死!
展昭是她唯一的慰藉,可是,好不容易和他一起出去走走逛逛,还遇着那么可怕的事!一闭上眼全是老胡死不瞑目的样子,她好害怕!
鼻头一酸,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向展昭,双臂搂着他的脖颈,埋首在他颈窝哭起来。
“我好怕……我怎么跑也跑不出河边,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