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浪费和私下偷拿。
矾楼设置了专门掌管楼里各类贵重器物的四司六局。
四司是指帐设司、茶酒司、台盘司、厨司。
六局则是果子局、蜜饯局、菜蔬局、油烛局、香药局及排办局。
像杨蔓娘这样的灯烛侍女,每日上午都要去油烛局领取当天的蜡烛和灯油份额,还要把昨日剩下的燃了一半的灯烛整理好交上去。
油烛局的老妈妈每晚都在楼里巡视,各个眼睛比针鼻儿都尖,想要昧下半根蜡烛根本不可能。
一个雅间两个桐花银烛台,将剩余的蜡烛装进专门的匣子里,再铲去烛台上滴下的蜡油,用浸了皂角水的湿毛巾,将烛台里里外外擦一遍,再拿干毛巾擦干,用小刷子蘸上桂花明油再给烛台表面做一次保养,使其发亮,并且散发清香就算清理完成了。
杨蔓娘出了明月居,进了旁边的青竹轩。
虽然装修风格是统一的,但是不同的雅间,陈设不同。
明月阁的陈设是以鹅黄和月白为主,清竹轩则是深深浅浅的绿。
尤其是墙角的文竹,养的极好,不光茂密,而且快有门那么高了。
一眼望去。
就如同把一小片森林搬到了屋里。
清竹轩的门敞开着,里面是一个穿着酒楼统一的蓝色圆领短打,面孔长得很清秀的小二哥。
正在铺台面儿。
见她进来抬头瞧了一眼。
一边转头继续忙活。
一边道:
“做完一间了?我刚下去打了壶热水,要喝自己倒。”
这个清秀的小二哥叫卢亚威,也是西楼二楼的员工,年纪比她大两岁。
主要负责二楼一半雅间的传菜点菜和铺设台面。
“好。多谢了!”
杨蔓娘确实有些渴。
都是熟人,也不用客气,道了谢后。
便用自己带的竹杯子,到了一杯热水。
小口的啜饮着。
“哎呀哎呀,有我的吗,两位哥哥姐姐,也给我一杯呗!”
吕小娘拿着竹杯子。
倚在门口笑嘻嘻的道。
“自然有你的。”
原本还在忙活的卢亚威眼神一亮。
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上前接过吕小娘手里的竹杯子。
倒了八成满递了过去。
杨蔓娘瞟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红的卢亚威。
暗自感慨。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吕小娘是个性子活泼跳脱的小娘子。
嫌一个人闷得慌,便央着她一起做活。
两人都是二楼的灯烛侍女,一人负责六个雅间,掌管二十四个飞廊的灯笼。
往常也总一起做事,很有默契。
擦烛台,清洗,刷明油,分工合作换飞廊上的灯笼,又一起去油烛司送还了昨日剩下的灯烛,领取今日要用的。
全部弄完之后,已经是申时一刻,吃员工餐的时候了。
这个点儿,比正常的午饭晚了半个多时辰,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虽然矾楼晚上客人多,但是白天东楼和北楼那边还是有客人来用午餐的,所以,大厨房那边自然要紧着客人。
今天的员工餐。
除了正常烩白菜水饭以外,竟然还有爊肉炖豆腐。
?在这个年代,羊肉价格昂贵,普通市井老百姓往往选择价格更为亲民的猪肉来满足口腹之欲。制作多种小吃和菜肴。
所谓的爊肉,就是将猪肉切成均等的小块儿,加佐料用文火慢慢熬煮到软烂,做法有点儿类似于现代的熬肉。
东坡先生曾有诗云,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也不瘦,餐餐笋煮肉。
这个季节,想要笋很难,但是能吃上爊肉肉炖豆腐也是极好的。
油水非常足。
肉的味道太霸道了,一进大厨房外间小厅,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