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为何会看到白色的老君?难道说,余月正是她们口中的妖邪?</br>铁笼子里,被木疙瘩堵住嘴巴的青毛天尊已经醒了,它睁着眼睛,看着从溪中返回岸上的少女们,眼里闪烁着幽绿的冷光,像在诉说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天尊纵然已是困兽,少女们从它身边走过时,依旧噤若寒蝉,不敢直视。</br>南裳倒是不怕,她已一心向道,对这等妖物自是横眉冷对,路过时还骂了声“孽种”。</br>苏真回到车厢。</br>他与疲惫和恐惧为敌,昏昏欲睡,只盼望着白天快点过去,但老君始终挂在天上,顽固地降下光亮,不让人歇息。车轮碾过起伏不定的山路,在浓淡交错的林子里行远,苏真望着窗外死寂的景色,心乱如麻。</br>南裳与车缘在车厢内打坐冥想,吐纳修行。</br>封花不知何时坐到了苏真身边,低声说:“迷途知返,你也不算太蠢。”</br>苏真问:“你是在帮我吗?”</br>封花冷笑:“你不仅自作聪明,还自作多情。”</br>苏真问:“真的只有邪祟才能看到白色的老君?”</br>“倒也未必,这世上从无必然之事,但……”</br>封花顿了顿,眼中再度亮起森森的光,她凑到苏真身边,沿着他的脖颈一直嗅到脸颊,“余月,你实话与我讲,你看到的老君,不会真是白色的吧?”</br>“不是。”苏真想了想,说。</br>“不是就好,不然……”</br>封花勾起他的下颌,说:“你身上没有妖气,又长得这么标致,的确不会是妖邪,但会不会是别的东西,可就不好说了。”</br>“别的东西?是什么?”苏真追根究底。</br>“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太巫身。”封花说。</br>“太巫身?”</br>“你不会连太巫身都不知道吧?”</br>封花见苏真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这个世上大都是正常人,但也有不少怪类,他们有的黑白颠倒,颜色不分,有的亦男亦女,性别不明,有的明明是人,非说自己是禽鸟走兽,有的明明是稚童,却说自己三世修道,并滔滔不绝地讲述‘前尘往事’,不似作伪。这些人与常人无二,再强大的修士也没法在他们身上找出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br>传说中有一生灵,无影无形,似妖似仙,名为太巫,太巫所至之处,阴阳逆乱,道崩法坏,世人便将这些怪胎以太巫命名。普通人可不会看到白色的老君,若是太巫身,倒说得通,毕竟,在他们身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br>“世上的太巫身很多吗?”苏真问。</br>“再凤毛麟角的人与物,放眼至整个西景国,都不会是少数。”封花说。</br>“西景国有多大?”苏真问。</br>“什么?”</br>封花听到他这个问题,眉头一皱,道:“天下之大,何处不是西景国?那是两千年前一统天下的国度,虽早已分崩离析,可这名字却保留了下来,凡人聚居之处,皆是西景国。这些历史,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辈不知也就罢了,你也不知?”</br>“多谢封花姑娘指点,是我平日里疏于学习了。”苏真说。</br>“呵,有时候我真的分不清,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如果你真是个太巫身,那能活到今天,也是个奇迹。”封花说。</br>“为什么?”</br>“因为山上的神仙们最喜欢太巫身啦,太巫身要是被他们发现,很快就会被逮住,送去老匠所,打磨成上好的兵器。”封花的语气带着冷漠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