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漪望着他手背骨节处细小的玻璃碎片,眉头蹙得紧紧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陆湛北低沉的嗓音从头顶飘了下来,“用镊子将碎片清理出来。”
童漪从医药箱拿了镊子,伸到一个碎片面前,顿住,又移到另一个碎片面前,再次顿住。
玻璃插在肉里本来就疼,还要拔出来,那得多疼啊。
童漪光看着心口就抽抽的疼,根本不忍心下手。
恨他,是真的恨!
爱他,也是实实在在的爱。
即便童漪非常不想承认,但她此刻就是心疼。
童漪起身。
陆湛北夹烟的手拉住她,“去哪儿?”
“给李秘书打电话。”
“不用。”陆湛北松开童漪,拿过她手里的镊子,自己开始清理手上的玻璃碎片。
左手拿着镊子,清理右手上的伤。
动作难免笨拙,有时候夹住碎片,左手力道把握不好,捏出来的时候又将旁边的肉划伤了。
但他只是抿着薄唇,表情幽淡如水,仿佛受伤的不是他。
童漪几次想过去帮忙,又忍住了,只看着他沿着手指不断滴落的血红了眼眶。
“好了。”陆湛北抬眸看向童漪。
童漪怕陆湛北看见她眼底的心疼,急忙别开了视线,然后蹲下身子,垂下眼帘开始给他清洗伤口。
陆湛北看着蹲在自己身边蹙着眉头,动作轻柔的小女人,深邃眼底有笑意一点点浮了上来。
清理,上药,包扎……
一切弄好后,童漪抬眸见陆湛北嘴角含笑的望着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可以走了。”
陆湛北嘴角的笑容霎时凝固。
童漪懒得去看他的脸部表情,拿着医药箱进了房间,关门,落锁。
直到门铃声想起,童漪才从房间出来,沙发上没了陆湛北的身影,客厅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
童漪霎时松了一口气,总算走了。
朝门口走的时候,童漪忍不住扯唇笑了一下,曾几何时,她想他想得恨不得一秒钟都不和他分开。
现在,她竟然如此害怕和他在一起。
真是讽刺。
童漪打开门,门口男人带着鸭舌帽,让人无法看清他脸,手里提着修换锁的工具箱,“麻烦帮我换一下锁。”
男人,“好的。”
声音听着有些不对。
童漪记得上次帮施千青换锁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可这个声音听着明显年轻不少。
童漪心生警惕,没有立刻让开,“上次不是你。”
男人微微抬起了头,帽檐下的眼睛落在童漪面上,“上次换锁的是我叔叔,他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来为您服务,叔叔说上次是15楼,这次是12楼,我没走错地方吧?”
童漪见他准确说出上次换锁的地址,警惕性退去,“没错。”然后让开了身子,让男人进来。
男人推开门将门靠在墙壁上,蹲下身子将工具箱放在地上,一边打开一边问:“换什么价位的锁?”
童漪,“和上次一样就行。”
“好的。”男人从工具箱里拿了螺丝刀起身开始卸门上的锁。
童漪也没什么事,便站在一旁看着。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童漪随口应,“嗯。”
“一个人住还是不太安全。”
童漪并不喜欢和陌生人闲聊,敷衍应了一声,“还好。”
男人大概看出来她不想多聊,便没再说话。
男人卸了外边的螺丝后,关上门,童漪以为他要开始卸里边的螺丝,却不想,男人突然转身朝她看了过来。
眼神凶狠。
童漪顿觉不妙,转身想跑,男人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去甩在墙上。
后背和后脑勺一起撞在坚硬的墙壁上,童漪疼得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