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漪下车后立刻感受到了聚光灯一般的视线打在她身上,抬眸,看见昔日那些熟悉的面孔,脑中不自觉浮现他们唾弃她,甚至要她这个杀人犯的女儿滚出渔村的画面,神经瞬间绷紧起来。
陆湛北握紧了童漪的手,“别怕,你什么都没做错。”
童漪转头看向陆湛北,他神色淡然,眸光里是掌控一切的镇定,这样的他仿佛具有让人心安的力量。
童漪瞬间平静下来,昂首挺胸和陆湛北一起朝村里的后山走去。
“刚从车里下来的女人是童建国的女儿童漪吧?”
“看着有点像,几年不见,没想到出落的这么漂亮。”
“她身旁那个男人是谁呀?一看就是有钱人。”
“估计是她男人。”
“前阵子公安局不是贴了通告说王玲瑛不是杀人犯,是正当防卫吗?听说是上头有人直接下达了重新彻查的命令,该不会就是他吧?”
“难道他是国务院的人?”
“有可能。”
“哎呀,童漪这丫头有福了,谁能猜到一个孤儿院领养的孩子能有这样泼天的富贵降落在她身上呢?”
“王玲瑛也是个没福气的,女儿有出息了,她却去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她那墓地修的确实气派,是咱们村里头一份,也算享了点儿孙福了。”
“那倒是。”
大家的交谈声传入童漪耳中,后面他们再说什么,因为走远,童漪听不清了。
他们口中再没,杀人犯的女儿,晦气,离远点……等这类词汇,童漪这一刻才真真实实感受到,陆湛北说的都是真的。
虽然她知道陆湛北不可能拿这样的事情来骗她,但是她受其害太深,杀人犯女儿,这几个字几乎刻进她骨子里去了,所以没亲身感受,总有些难以置信。
只是他们后面说墓地修的气派是什么意思?
王玲瑛去世的时候,村里的人说她是杀人犯,不允许葬在后山,会影响子孙后辈的运势。
当初为了这事闹了好几天,最后还是王玲瑛娘家人请了政府的人来主持公道,这事才了结。
最后的处理结果是:允许王玲瑛的遗体葬在渔村后山,但坟前不能立碑。
“在想什么?”
陆湛北的话将童漪从过去粘稠的情绪中拉了回来,她转头问陆湛北,“你有没有听见他们刚才说墓地气派之类的话?”
“嗯。”
童漪蹙眉,看来她没听错,难道他们说的不是王玲瑛,而是别人?
陆湛北,“别想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童漪点点头,加快了脚步,走过一条羊肠小道,路过一个池塘,前面拐弯后再往上走一小段山路就到了。
只是拐弯后,童漪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停住了脚步。
之前从拐角这儿到王玲瑛的坟前,有一小段杂草丛生的山路,此时却变成了一条宽大的水泥路。
还有那只有一个小土包连墓碑都没有的坟头,此时却变成了一个造型气派、石碑林立的墓地。
童漪懵了一瞬后转身往回走,手腕被陆湛北握住,他问,“去哪儿?”
“我可能走错地方了,我走回去看看。”
陆湛北,“……”
陆湛北,“没错,是这里。”
“不是,你不知道我妈的坟头之前连墓碑都没有,还有这路……”说着童漪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陆湛北,“你又没来过,你怎么知道是这里?”
陆湛北眸色温润的看着童漪,“墓地是我安排人修建的,之前负责人发施工图给我看过。”
童漪怔怔地看着陆湛北,整个人仿佛被一股热流包围,尤其心口那一块,仿佛被什么东西炙烤着,沸腾了,滚烫滚烫的。
“规模是按照村里允许的最大面积修建的,不是为了彰显气派,只是想告诉大家,你的母亲不是杀人犯,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