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渊以为自己能窝在连远殿消停几天,看看书,写写字,日子也就打发了。但钟离宴并不如他的意,天天提溜他出来,除却朝会,钟离宴见大臣,他要跟着一起见,钟离宴看折子,他也要在书房陪着,做些添茶研墨的小事。
到了晚上,便顺理成章地去叠翠宫用饭。
若有什么事,钟离宴也会和他商量,例如近日出兵风月关,太子殿下本来想着自己去的——这般想法,自然是被群臣驳得惨烈。所以到了现在,出关的第一波都快回来了,钟离宴也没定下人选。
说这的时候,扶渊正调琴,他想了想,搁了琴:“成松就很好。”
“他去了,帝都交给谁?”钟离宴道,“成松倒也自请过,可是后面让谁替,也难找。再说,我用他,只怕紫阳殿……”
“殿下该扶紫阳殿。”扶渊道,“如今映川仙君去了,让文山殿一家独大才是不好。紫阳仙君老了,又多病,世子又是个扶不起来的,除了成松,紫阳殿还拿得出什么呢?不若把紫阳殿扶起来,让他们打去。”
“……这倒不错。”钟离宴蹙着眉,看着案上的奏章,“那你说,皇城交给谁?”
“你不是想带兵么?”扶渊笑道,“禁军又殿下亲领最好,至于城防,不过也是顺带的事。”
钟离宴想了想,觉得此法甚好——至少他有把握能让朝廷上的那些老古板没同意。思及此,他忙把扶渊从琴桌前拉起来,给他看那些烦人的奏章:“你再看看这个,他什么意思?”
俩人研究大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最后扶渊提议:“要不咱们去请位大人来。”
钟离宴点点头,随即让太监去宣一位阁臣来,又看时辰不早,便放扶渊去吃饭了。
扶渊收了琴,把它重新挂在墙上便退出来了。今日的晚霞很美,他站在殿外看了一会儿,直到天快黑了,叠翠宫的人来寻他,他才堪堪缓过神来。
人还没进叠翠宫的门,钟离宁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怎么才来!饿死我了!”
扶渊被她扑得险些一个趔趄:“知道啦!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
钟离宁挽着他往里走:“今日来了许多王爷,二哥都让我见,你倒躲在书房里偷闲!”
“我偷什么闲?”扶渊笑道,“你二哥难道就是好伺候的主儿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去,见过了成贵妃便去用饭。成贵妃布了菜,又吩咐小太监,给钟离宴留饭。
“明早那位西宁王爷便要入京了,小渊你吃完了便早些回去休息。”成贵妃又道。
扶渊应下,用完了饭,成贵妃又拿了一包早就包好的点心叫他带去。他拎着点心走出宫门时,初一十五已备好了车来接他了。
“公子,这是什么呀?”十五一眼就看到了扶渊手里的油纸包。
“不知道,拆开看看。”扶渊把油纸包扔给她,十五两下就拆开:“哇!是梅花酥!”
她立刻拿出一块孝敬给扶渊,另一块分给初一,然后把剩下的吃得一干二净。
扶渊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油纸包,本想说她该给其他人留些的。可连远殿如今还剩谁呢?他这么想着,便什么也没说。
【作者题外话】:又见证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