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秋听了,讶异地挑眉:“既然你都猜到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我还要问你一件事,这件事于我很重要,所以咱们等价交换。”扶渊道。
“这就是你说的等价交换?”一叶秋耸耸肩。
“因为我能给你的好处,不在于这一时。”扶渊道,“先给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好吧,你想问什么。”一叶秋妥协了。
“先说你要的报酬吧。”
一叶秋疑惑地看着他,大概是觉得真的有戏,才道:“我要黄金万两。”
“好说。”扶渊道,“绛天城之围的时候,是谁派你去刺杀无香上神的?”
“别将军——现在是崇明君了。”
此言一出,除却扶渊,在场各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天下人皆知崇明君从一个可有可无的将领到如今一跃成为四大神殿之首的神君,皆是因为驰援绛天城,收复北境这一战。若刺杀无香上神是别千端的手笔,那……
扶渊听罢,无半分惊讶,也无半分愤怒,点点头,起身就要走。
“老徐,把他按到副使门前,先磕一百个头。”
“等等!”一叶秋哪里还敢提他的黄金万两,忙叫道,“扶渊上神!你难道不想知道谁派我来杀你吗?!”
扶渊使个眼色,徐西坞立刻就提着人出去了。
“来找我的人是习相!习洛书习子泱——”
立在门边的常令心中大骇,他颤颤巍巍地挪到扶渊身边:“公、公子……”
“等钟霖醒了就去和他说,这条命我给他了。”扶渊道。
“公子既然信了他供出别千端的话,为何不信他说习相?”常令不解。
“想害舅舅的,能从定远门排到这里。”扶渊笑了一声,“人都不在了,还和我说这些。我说,这要换成是你,会相信他是二爷雇来的吗?”
常令摇摇头。
“一样的。”扶渊说完,没让他走,也没说别的。常令不敢动,就像方才立在门边似的低头立在他身前。
“常兄,我开个玩笑——不对,这话是钟霖跟我说的,他说你往人身前一站像新妇在婆母身前立规矩。”他见常令脸红到了耳根儿,就换了话题,“常兄得有几年没回去了罢?”
“是,云都路远,太医院事情又忙,确实有几年没回去过了。”
“等这儿料理清楚了,我会往东南再走一些,然后西行去云都,呆几天。”扶渊道,“到时你家里缺什么,和我说就是了。也不许推脱,你在连远殿呆了都快一年了,比他们几个资历都老。”
“是,谢谢公子。”
“去找钟霖吧。”
除了皇城司与御林军的人,其他人都走了。扶渊想再去看看副使,才走到门边,就觉得唇上一凉,一抬手,抹了一掌的红。
“上神——”
“主子!”
扶渊醒来的时候,田水月和遥山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下面做女红,他爬起来一看,底下全是披着红绸的礼品。
“怎么回事……”
“你中暑了,躺了快半个时辰。”田水月叹了一口气。
“煮药煮的。”扶渊无奈笑道,“外面那些东西是?”
“都听说你不耐暑热,送的补品。”田水月偏头一笑,扶渊这才看出她脸上的勉强。
“七娘,你怎么了?”
田水月低头刺绣,没有说话。遥山看看田水月,又看看他,才皱着眉头道:“公子不知道呢,南边儿来信儿了,说要接田姑娘回去。”
“南边?回哪去?”田水月一个孤女,难道江城不是她的家?
“是我师父。”田水月开口了,“你醒了我就放心了,夏日里燥热,你记得多喝些水,多吹吹风……”
“等等,你要走?”扶渊忙扯住她,“不行,你怎么可以……”
田水月轻轻挣开:“公子,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