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徐西坞听说,都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扶渊。
“请常兄来,一看便知。”扶渊对田水月道。
常令很快就下来了,给朝银诊了脉:“回公子,这位姑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只是月份还小,并不明显。”
他又贴心地对朝银道:“姑娘,你身体强健,将来孩子也会健康的。”
朝银听了,却是呆呆愣愣的。她忽然觉得,这群人,没一个是正常人。
“让我猜猜,”扶渊挥手,让常令下去,漫不经心地对着朝银笑,“孩子是你那便宜干爹的,对吧?”
烛火摇曳,女孩儿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膝上的罗裙。
“他可真舍得。”扶渊嗤笑一声。
“大、大人他不知道的……”朝银慌乱摇头。
“你不敢让他知道。”田水月冷然打断她的话,“他会逼你把孩子打掉,对吧?”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哭的更凶了。
田水月看向扶渊,等他宣布最后的裁决。
“我给你一条活路,”扶渊没有看她,垂着眼,好似是在看方才徐西坞咬了一半的点心似的,“你很聪明,到时候该怎么说,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吧?”
说到最后,他又笑了起来。
“奴、奴家明白。”
“衡山,找人给她看好了,吃的用的不用你操心。”扶渊起身,揽过田水月,“七娘,走罢。”
出了库房,田水月便问他:“公子信她?”
扶渊摇头:“她恐怕是个爱耍小聪明的,把别人都当傻子,到时候指不定怎么坑我呢。”
“那公子还……”
扶渊却笑:“将计就计,才有意思。”
看到扶渊有说有笑地送田水月回房,已经为他们提心吊胆多日的遥山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她服侍扶渊洗漱睡下时,虽然扶渊什么也没和她说,她也能感觉到扶渊这几日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夜里睡得也安稳。
她在里间守到扶渊睡熟,才取了夜灯出去。她还记得田姑娘今日上楼时那样明媚的面容——真好呀,她心仪公子,公子也念着她。
遥山没有早睡的习惯,她借着这些灯火,把前几日绞尽脑汁想出的那个丁香花样子翻了出来。她绣活儿本就是一等一的,画出的样子也好看,只是若只出现在徐将军那里,如辞盏田姑娘这般细心的人未免看出端倪——她思来想去,决定给扶渊和常令他们都做些平常用的小物件儿。
是这样隐秘的仰慕,只在豆蔻梢头,丁香枝上。
翌日清早,他去找了唐葭。
他五更就起了,却也没在唐葭的宅院里找到他,还是门房的老人好心,指他去了唐葭曾带他去过的那家茶水铺。
男人穿着紫鼠色的纱袍,头戴铁色的偃月冠,仍坐在当时的位置上。这次给他弹琴的是一位半老徐娘,边弹边唱:
“笔头风月时时过,眼底儿曹渐渐多。有人问我事如何,人海阔,何处不风波。”
一咏三叹,直到余韵尽了才罢休。
她见扶渊来了,便冲唐葭行了礼退下,看了扶渊一眼,就回到锅台上去忙活了。
竟是这茶水铺的老板娘。
扶渊没管这些,他也顾不得唐葭在这曲中所获得的余韵与清静了,过来便一揖及地:“求大人救救小人!”
【作者题外话】:嘟嘟嘟,明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