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尘来的不早也不晚,习相府也安排的不繁亦不简,这顿饭算是吃得相安无事。饭毕,习夫人便说怕他们拘束,自己先回了,叫习妍带他四处走走。周同尘知道习妍这几日是又操劳又伤心,便要告辞,怕累坏了她。习妍却把他叫住,问他有没有时间听自己说两句话。
周同尘当然是有时间的。
习妍带他走到一处水榭,那里风景宜人,凉风送爽,荷香摇曳,全无一点酷暑的痕迹。
端的是良辰美景。
“小女先谢过周大人。”谁知习妍开口第一句便是行礼,“一谢大人帮扶之恩,二谢大人相知之义。”
“郡主快请起。”周同尘忙搀住她,不让她下拜,“这都是应该的,是郡主有恩于我在前。”
“没有什么是应该的。”习妍摇摇头,“大人能为我做到这个份儿上,我永远都记得。”
这话生分,周同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只能尴尬地看着习妍从他臂弯中退后一步行了礼。
“我虽是女子,可自幼家父便告诫我,当心怀远大。”习妍又道,“像大人这般人才,自当以天下为己任。”
话说得很明白了。
周同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也会被这般拒绝。
虽说童年困苦,可他好歹也是文山君的嫡孙,又是年轻一辈中最负才名的那个。
他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郡主所言极是,同尘记住了。”周同尘也退了一步,躬身一揖,“官中还有些事情,在下便先告辞了。”
习妍颔首:“我送大人。”
“郡主留步。”
一转眼,周同尘便站在了帝都的大街上,檀翡在后面为他牵着马,看他脸色不好,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他心中仍有不平气,这样走着走着,胸中块垒却并未消磨半分,直到他走入一片阴凉——
周同尘抬头一看,是连远殿。
是了,从习相府回他现在住的地方,是要经过连远殿的。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去连远殿里看一看。
却说扶渊。
扶渊回道连远殿之前,其实先进了一趟宫,一是和他说一下映川殿的情况,二来也是想让他同意自己南下的打算。
太子殿下自然是不同意的,开始以各种理由阻拦他,劝说他,连卖可怜都用上了,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我去江城自然是有正事的。”扶渊见他总往“娶了媳妇忘了娘”那上拐,忍不住出言澄清道,“如今国库中有多少银子多少米粮你自己清楚,我仅在玄山动些皮毛就为你追回十几万两银子,那江南呢?天下赋税半出江南,江城商人又多,更是重中之重。”
钟离宴听了,也觉得有理,他想用兵,却是缺东少西,这一番话下来,钟离宴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那……你想如何?”钟离宴问,“我再封你一个江南巡抚去?”
“既然殿下问起,臣就斗胆说一句。”扶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殿下下旨,收回我巡抚一职,留任京官,我再称病,悄悄南下——便也做个小生意人,杀他个措手不及。”
“就你?去做小生意还不得被人坑个底儿掉。”钟离宴笑了一声,“准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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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