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也肯定有话对上神说。”周二笃定道。
“我跟殿下来这么多回了,从未见过他对上神说什么。”周同尘反驳。
“废话,有你还怎么说话?”周二没想到这小子话这么多,“给我煎药去!”
寝殿里。
如周同尘所言,钟离宴的确是没什么话可对扶渊说的。他坐在扶渊身边,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渐渐被恐惧占据。
母亲早逝,父亲又卧病在床,接二连三的,老五算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四走了,老三回来了,却也成了一具尸首……他只希望扶渊真能如旁人所说的那样福大命大,就像以前,无论多么凶险的事,他都能没事人一样的重新爬起来。
他不希望他再以身犯险,只希望他次次都能逢凶化吉。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扶渊不知什么时候睁眼了,也在看着他。
他一怔,赶忙俯下身,不相信似的:“小渊?小渊?你醒了?”
扶渊明显是还不太清醒,他收回视线,又盯着天花看了许久,才偏过头,也不相信似的:“阿宴?”
钟离宴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之前二爷说过,只要人能醒,这条性命就算是保下了:“别这样叫我,我是你哥。”
他语气不善,不知是攒了多久的怒气怨气,强压着,才没有完全发泄到扶渊身上。
“哥。”扶渊又叫。
躺在床上的人缓了缓,才道:“我还以为我这次活不成了。”
“你——!”钟离宴被他这句话气得不轻,“你在床上都躺了大半个月了,二爷说再不醒可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扶渊看着他,脸上微微有些讶异。不知是对于他说的话,还是对什么。
“你以为自己逞英雄了不是?”钟离宴冷笑一声,“觉得我没用不是?一个风月关要拿你来换?”
扶渊只觉他好像吃了炮仗,却还是耐着性子:“哥,若我说这一切非我本意呢?”
“非你本意?”谁知钟离宴还是那个态度。“难道还有人逼着你不成?”
可不就是被逼的,扶渊心想。他头还有些晕,每次将要重归混沌的时候,又被腹痛唤醒。他听钟离宴这个语气说话就心烦,索性不去看他,也用了与他一般的语气,只是声音要小上很多:“你怎么在这里?水月呢?”
“你!”钟离宴简直想骂他白眼狼,还没娶媳妇呢,就要六亲不认了,“好,我走,不在这儿碍着你!”
扶渊被他这一通说得委屈,没力气也懒得解释,就等着他出去。
外面常令听到动静,扣了叩门进来了:“殿下,我们公子醒了?”
谁知钟离宴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就出了门,倒给常令吓出了一身冷汗。送走钟离宴,他才走进来,看扶渊的确是醒了,才大喜过望,转头请师父去了。
周二才给他看过脉,此时在看也是没什么变化。他连说了两遍“醒了就好”,一回头,发现身后一个是侄子,一个是徒弟,都等着他吩咐呢。
他一皱眉:“殿下呢?”
“啊,我去请殿下来。”周同尘忙道。
“同尘,”扶渊叫住他,“由他去。”
见周同尘不知所措地立在那里,周二就冲他摆摆手,意思是让他去陪太子,别杵在这里烦人了。
“二爷,我……”扶渊转头看向他。
“少说话。”扶渊想问什么,周二自然心里有数,“别想别的,好好调养,半年便能大好了。”
“不会落下病根儿吧?”扶渊还是担心。
说起这个,二爷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扶渊,你胸口上的……”
扶渊一惊,知道瞒不住了,只得三言两语和盘托出。
“糊涂!”二爷痛心疾首,“真是糊涂!你心里是最清楚的,怎么也做出这等讳疾避医的事来?!”
“严、严重吗?”扶渊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