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镇晓以为秦老爷说的是报酬,便应下,从衣襟里掏出个锦囊来,递给秦老爷。
秦老爷打开一看,是块翠色极佳,水头极好,雕工上乘的玉佩,应该是宫里赏下来的好东西。
他收起玉佩,明明是餍足的样子,却对他们道:“老夫说的‘规矩’,可不是这个,庄公子出来之前,月院长还给了你别的东西吧?”
庄镇晓脸色微变:被他说中了。
周和光见庄镇晓吃了亏,便不客气道:“秦老板这是江城的规矩吧?我们帝都可没这规矩,还没让我们看货,就要这要那?”
“大小姐有所不知,月院长想要的,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秦老爷并未因周和光的出言不逊表现出任何不快,毕竟周家也是做生意的,虽然最近一段时间被云家打击,亏损了不少钱,但堂堂神殿,仍不是他一个刚在帝都站住脚跟的秦家惹得起的,“不是江城的规矩,亦非秦氏的规矩,是这货物的规矩。”
周和光被他唬住了,她偏过头去,悄悄问庄镇晓:“师叔买的是个什么东西?”
庄镇晓没有回答。
“庄公子考虑清楚了么?”秦老爷又问。
“师兄!”周和光都急的额上生汗了。
庄镇晓抿着唇,甚是凝重地又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小锦囊,递给秦老爷。
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绸袋,和方才装那枚玉佩的简直是云泥之别。里面的东西也是小小的,极不起眼的一枚物事,可秦老爷看到它时眼睛却比看那枚玉佩亮上很多。
待周和光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由得惊讶地张大了嘴。
是天时院院长的印信!
“师兄你疯了!”周和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看到庄镇晓的表情才反应过来,“师叔他疯了?!”
庄镇晓的表情相当的难以言喻,他不作回答,只是看着那枚小印。
端详一番之后,秦老爷又双手把那枚印信奉还了,不等两个孩子惊讶完,便道:“二位随我来验货吧。”
不仅是周和光,连庄镇晓也没反应过来,他懵懵懂懂地收了印信,便随秦老爷去了。
周和光赶紧跟上。
三人快步穿过称得上是逼仄的园子,来到了后面的书房,秦老爷让他们稍坐,独自去库房取货了。
他们都是满腹疑惑,就连被师尊交代任务的庄镇晓,亦是对此事一知半解。他们就这样干坐着,紧张地等待秦老爷给他们一个答复。
可等了小半个时辰,秦老爷也没回来,周和光坐不住了,焦急地在书房里兜圈子。
庄镇晓永远坐得住,甚至还有心情与周和光闲谈:“方才没来得及问,如今帝都戒严,师妹是怎么出的城?”
“师兄是怎么出来的,我就是怎么出来的。”女孩儿冲他笑了一下,转到屏风后面去了,“和光想求师兄件事。”
“你我之间,何必说求。”庄镇晓看着屏风后那道窈窕的影子。
“我不能再回文山殿了。”周和光道。
“周师妹……”
“你懂我意思吧?”周和光从屏风后探出头,眼里已是星星点点,“我不想嫁给云垂野,我根本不认识他。”
女孩儿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庄镇晓见了,连忙起身:“师妹——”
“你别过来!”周和光又躲到屏风后面去了。
庄镇晓还是走了过去,脚步又慢又稳,他扶着那面屏风,两人之间便只隔着一张薄薄的绢画:“我答应你,你既然不愿,谁也不能让你嫁。”
“可自古娶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人言何足恤。他云垂野提亲,可是父母之命?”
“可如今局势,谁也说不准。”
“我护着你。”庄镇晓道,说了又怕分量不够似的,“你别怕,就算我死——”
周和光最听不了这样的话,她从屏风后面转过来,手压在庄镇晓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