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上神曾对我有某些期许吗?”
“没有。”扶渊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他心很乱,停了两次,强迫自己放空灵台,才把回去的法阵画好。
杨仪清说得对,找云垂野的确能改变如今的困局,并且是直接把困局变成了死局:现下似乎不用再争辩到底保不保玄山了,还能不能保得住帝都都是个问题。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不过半年前,九重天还是一片祥和,还是国泰民安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不过半年,天帝病重不起,外族攻城略池烧杀抢掠,反军一路北上直取帝都……
最开始兰亭投敌时,他心想这个年过不好了,可如今他还能不能过这个年都成了问题。
法阵忽明忽暗,须臾,他就回到了连远殿的小阁楼里。
“公子!”田水月就坐在他的床上,见他回来,立刻起身,“公子,你……”
“没事儿,”脸上的伤扶渊刻意挡了一下,“出了什么事儿了?”
“大事不好。”田水月跟在他身后下楼,“天不亮的时候,魔族开始大面积进攻,不知怎的,原本结实的外墙纷纷坍塌,军心大乱。”
“别千端连这个都没有发现?”
“听说监工已经畏罪自杀了。”田水月道,“太子急疯了,派了御林军重新检查帝都的城防。”
“他派的御林军?”扶渊回头。
“是——是!”田水月一顿,两人站在楼梯上,差点儿脸都贴到了,“公子的意思是……”
“极有可能。”扶渊三步并两步地下了楼,“堪舆图管不了宫里——徐西坞在么?”
“在!全凭公子差遣!”田水月跟上。
“叫初一守着连远殿,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进来!另外,叫徐西坞和常令跟我进宫!”
殿里众人早就整装待发:徐西坞给扶渊拿来了祭历,自己腰上挂了两把长刀,臂上缚了袖箭,腿上绑了匕首,俨然是全副武装;常令套了软甲,也拿了把匕首——样子和徐西坞给扶渊的那把差不多。
进皇宫原本是不许带刀剑的,扶渊就因为这个在月夕宴上吃过亏——这次他不顾阻拦,甚至是对守宫门的将士动了手,硬把祭历和剩下的两个人带了进来。
闯宫门到底要判什么罪,他早就不去想了。
“刺激啊公子!”徐西坞抽刀出来,挥了几下,比谁都像逼宫的反贼。
“你收敛点儿!”扶渊回过头骂他。毕竟他不确定宫里到底有没有人对钟离宴不利,如果只是虚惊一场,那反贼就是他们了。
徐西坞听了,手腕一转翻了个刀花——反正扶渊跑在最前面看不见他。
曦月殿前,小内监柴胡刚从后殿退出来,就撞见了杀气腾腾的他们。
“太子呢?!”扶渊揪住他。
“上神您冷静啊!”小胡子吓得鼻涕都出来了,“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何必舞刀弄枪的……”
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着实恶心到了扶渊,他一把推开柴胡:“走!从后殿进去!”
钟离宴果然在后殿,正听着成松汇报帝都外郭的修补工作。成松听到声音,一转头看见他,面上一喜:“上神你总算来了!”
再看又觉得不对——上神身后那个提刀的家伙杀气尤盛。
“上神!你这是做什么?”成松反应过来,抄起笏板,横在钟离宴身前。他觉得不称手,便往后错了两步,“殿下,借您宝剑一用。”
“扶渊,你这是做什么?!”在成松看来像是逼宫的行为在钟离宴看来更像是一出儿闹剧,“方才你跑去哪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猫在连远殿里?!”
“事后臣弟自会向兄长解释,”扶渊飞快道,“如今宫中守备空虚,恐有刺客乘虚而入……”
“殿下小心!”成松恰到好处地回了头,扔出手里的笏板,堪堪为钟离宴挡下一劫。
竟是侍立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