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在后堂那圆桌和大家一起吃饭感觉挺不错,便吩咐在后堂摆饭,把大家都叫上,以后就在那儿吃饭了。
十五和田水月一起来的,两人似乎十分热络。扶渊不禁抬头瞧了一眼,十五这人——这鸟虽然天真活泼,但其实戒备心很强,倒是第一次见她和除了初一的人这么亲近。
说来田水月似乎很招小姑娘喜欢,一向不爱理人的祭历似乎也对七姑娘青眼有加。
田水月拉着十五坐在扶渊身边,初一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另一边,他旁边是徐西坞,坐到扶渊对面的就是常令。
厨房做的米粥,又配了煎鱼和时令小菜,初一十五还是吃不惯这样的饭菜,喝了半碗粥,便自顾自地磕谷子吃。
饭毕,老罗也没有带着人回来,扶渊算着,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城门就要落钥了,虽然罗管事有自己的令牌……
“水月姐姐,左右晚间无事,你能不能把琵琶抱来让我们长长眼?”十五拉着田水月的胳膊轻轻摇晃,像是在撒娇。
“好啊,”田水月微笑,起身道,“我这就去拿。”
扶渊本想找个借口离开回去继续看账本,结果田水月却起身过来,素手按在他肩上:“公子可一定要赏脸啊,不然就没意思了。”
“赏脸赏脸,公子最喜欢水月姐姐弹琵琶了。”十五立刻就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扶渊失笑,没动地方,算是默认了。
少倾,田水月就抱着她那把比命还金贵的琵琶来了,待堂中坐定,转轴拨弦,才抬眸问扶渊:“公子想听什么?”
“此情此景,你想弹什么?”扶渊反问。连他自己都没注意,他嘴角微微翘起了些许。
“如今已是冬月,梅花该开了。公子殿里没有梅花,请为公子添一枝。”七姑娘笑容浅淡,皓腕一转,弦音便泠泠而来:
“疏疏淡淡,问阿谁、堪比天真颜色。笑杀东君虚占断,多少朱朱白白。雪里温柔,水边明秀,不借春工力。骨清香嫩,迥然天与奇绝。
尝记宝篽寒轻,琐窗人睡起,玉纤轻摘。漂泊天涯空瘦损,犹有当年标格。万里风烟,一溪霜月,未怕欺他得。不如归去,阆苑有个人忆。”③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④
银钩当空,西风穿堂。
“……朱朱白白,雪里温柔,水边明秀。”扶渊缓缓道,看向田水月,“以前连远殿里的确缺一树梅花,看来以后不缺了。”
“唯愿阆苑有人忆。”田水月敛衽,抱着琵琶离开了。
“公子和水月姐姐说什么呢?”十五悄悄问旁边的常令。
“你就当没听到。”对面徐西坞白了她一眼。
扶渊像是没听到他们说话似的,田水月走了之后也离开了,田水月回了自己的厢房,扶渊则是回了正殿。遥山给他预备了洗澡的热水,伺候他洗澡。辞盏进来送换洗衣物时,正好看到扶渊靠在木桶里发呆,斜斜露出小半个肩膀,任由遥山摆弄自己的头发。
“公子,洗完就赶快出来吧,小心着凉,肩上的伤也得仔细。”辞盏轻声提醒道,“罗管事带着人回来了,另外,钱管事也在外头跪着呢。”
“蛇鼠一窝。”扶渊接了辞盏递来的毛巾,“叫他们全都去寝殿外面跪着。”
辞盏静静退出去了,待扶渊披衣出来,帘外已经影影绰绰地跪了好些个人。
“深更半夜,钱管事怎么来了?”扶渊在床上坐下,遥山烧了炭盆来,就放在扶渊脚边。
“回上神……小、小人……”钱俊与他说着话,眼睛却不住地往一旁瞟。
“钱管事,我今日既然没遣你,还留你这份差事,以后也是想用你的。”扶渊隔着纱帐珠帘看他,似笑非笑,“可别因为不相干的人毁了前程。”
“上神说的是。”钱俊伏在地上,顿了一顿,“小人犯下错处,请您责罚。”
“嗯,”扶渊漫不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