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下狱后,把自己这些年在文山殿犯下的恶行都招了个干净,那些恶事传到外头,达官显贵们无一不咋舌竟有做妾做成胡氏这样的,百姓们也不禁感慨竟有心思狠毒成胡氏这样的。因着胡氏的供词里多次涉及胡家,使得太子殿下高度重视,亲自下旨,令三司彻查此事。无论是刑部还是大理寺,都很久没有经手过这样的大案了,可出手还是很利索,不过半月,皇商胡氏贪污的案子、侵占良田欺男霸女打死人命的案子全查了个清楚。
于是该杀头的杀头,该流放的流放,该抄家的抄家,不到一个月,纵横数百年的胡家就再也无声无息,再无人提起。
那日文山仙君周远宜的话扶渊也向钟离宴一字不差地转述了,钟离宴听了这些虚实结合云山雾绕的话来,也是迷惑不已。
“周远宜说的这个,我前些日子不也和你提过,关明山老将军送了密信,提醒我小心兰亭;可这小侯爷云垂野,我可真是看不出来他哪里向着我。”
“这倒其次,”扶渊道,“关键是,仙君说的龙气所在——自然是帝都,会是谁呢?”
钟离宴不言语,挽臂拉弓,羽箭呼啸着穿透靶心。
两人骑马在校场上,秋草已枯,西风飒飒,两匹神骏并辔驰骋,很是神气。
扶渊见了,也学着他的样子拉弓,羽箭挤在了钟离宴的箭头旁边,又给弹了出去。
“力道还是不够。”钟离宴道,“还能有谁,你我呗。”
扶渊没回答,铆足了力气,又射了一箭。
这几日闲来无事,钟离宴总拉他来校场,美名其曰教他武艺。就如钟离宴读书永远读不过他,扶渊跟着钟离宴学便也只有挨打的份。扶渊自己也觉得,以他的修为,歹人想近他的身难之又难,再加之出去也有护卫,就算自己的拳脚功夫烂到极点,也是不碍事的。
可钟离宴从不这么想,他尽职尽责地尽到了兄长要指点弟妹的职责。
许是因为扶渊身子虚,反应也不够快,力气也不如钟离宴,钟离宴早已融会贯通的招式扶渊学了几遍也学不会,纵是钟离宴有心让着,也能在十个回合以内给他撂倒在地。扶渊急了,就出于本能地反抗,像小孩子打架一样毫无章法,结果破绽更多,输得更加惨烈。
——不过钟离宴这身手也太狠辣了,昨日扶渊情急咬了他一口,钟离宴竟然反手就把他下巴给卸了下来——也亏得是扶渊,换了旁人,早就跟他翻脸了。
这半个月下来,扶渊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长进——如果非要说,只能说他以前不知道钟离宴有多厉害,现在全明白了。还有就是钟离宴这大半个月可不是白来的。
射完了弓袋里的箭,两人顺着校场周围跑了一圈,便把马送回马厩,回宫去了。
别的扶渊都拿不出手,祭历直到现在都只是一个摆设,只有这骑射扶渊算是上道儿,还有兴致陪钟离宴多玩一会儿。
“所以镇北将军这事,兄长到底是怎么想的?”扶渊问他,“他这些日子来行事太规矩了,又上书想把家眷送进宫里……咱们根本寻不到错处。”
“他上书这事我没允,只赏了些东西送到将军府,另外,玲娘娘那里也得好生安抚。”钟离宴道,“如此这般毫无错处反倒更叫人不安,他频繁上书,兰夫人又常来后宫寻玲娘娘说话,只会让朝野觉得本殿不体恤臣下,等日后万一有个不恭敬的地方,没准还能赖到我身上。”
“是了,”扶渊叹道,“他若知分寸,早就主动请辞,抑或主动犯个错了。”
“倒也不必太过担心,”钟离宴道,“边关还有关将军呢。”
朝式已经开始了,今年的文试定在了帝都的天和院,武试则定在了玄山的无名宗——就是周同尘姐弟俩的师门。
文试已经快结束了,马上就是在玄山的武试。按常例,无论文试武试都应有皇室在场,方能彰显比赛的公正与为国选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