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渊向来做戏做全套,第二日找了个与他身量相差无几的小厮扮作自己进宫去寻钟离宴,待下朝后将此事与钟离宴说明。自己则乔装打扮,与十五一同去了重华宫。
到了重华宫,钟离宁竟还未起,二人只好又等了小半个时辰。
钟离宁来时,扶渊看到了她头上别着那支他前段日子送的金步摇。
“小渊哥哥?怎的这么早就来了?”钟离宁打着哈欠,看到了扶渊二人,“哥哥今日怎么这般打扮?不用上朝么?”
“我告了假。”扶渊解释道,“吃饭了吗?如若没有便和我一起用早饭吧,我带了你平时爱吃的糕点来。”
“小渊哥哥,有什么事吗?”钟离宁仰着脖子瞧他,长长的流苏扫过肩膀。虽然好奇,她还是乖乖地在桌子旁坐下,给扶渊舀了碗粥。
“没什么事,就是不想去。”扶渊道,“你不知道,他们有些人真是欺人太甚!”
“可宁儿听女傅说,‘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的人是故意而为之没错,可有的人不过是被有心人蒙蔽,哥哥与他们好好说说,不就行了?”前朝的事,她也略有耳闻。大事她不懂,但她知道两个哥哥都是十分辛苦的。
“可……可我身子弱,与当年中毒脱不了干系,这些他们都不知道,我又能如何解释?”扶渊犹豫道。对着宁儿,他几乎毫不设防,险些把之前给祈知守放血的事也说出来。
“那小渊哥哥便只能做一名君子了。”宁儿严肃道,跟个小大人似的,“不过也的确是他们无理取闹,去北境一个月的是你,又不是他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嘴。”
“你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庄镇晓的感觉,”扶渊打趣道,“就是天时院的那个大师兄。”
“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宁儿弹指破功,点头如捣蒜,“你一定见过他了对不对?他……人到底怎么样啊?是不是个好相与的?”
“应该……挺好相与的吧?其实我与他也没说过几句话。”扶渊如实道,他觉得庄师兄此人不能单纯地用好不好相与来评判,“但人肯定不错。”
他看着钟离宁满眼春光的样子:“你也喜欢他?”
“当然!”钟离宁被扶渊点破,脸上一热,“谁不喜欢他?那……那脸蛋儿、那气度,岂是凡夫俗子可比的?”
可惜庄师兄心有所属了,扶渊小小地为钟离宁可惜了一下,不过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宁儿她还有机会:“那……宁儿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我喜欢我配不上的那种!”钟离宁简洁明快。
扶渊:“……”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能有什么是钟离宁配不上的。就算是庄镇晓,扶渊也觉得钟离宁绰绰有余。
“那……小渊哥哥呢?”小女孩儿问他,一双大眼满是好奇。
“你说得对,”扶渊道,“谁不喜欢自己配不上的呢?”
“周师姐。”钟离宁一副“我都懂”的样子。
“不是!”扶渊连忙解释,“我那日是去找她弟弟周同尘的,你不要听小鱼儿胡说!”
钟离宁明显不信,可也不再追问:“那小渊哥哥明日去上朝吗?”
“自然要去。”扶渊道。
“那……你和咱哥说说,让他给我再请个师傅,不用再教什么女工琴艺了,给我请位讲政事的先生,岂不实在?”
“我看你是不想学女工什么的吧?”扶渊佯板着脸,“你自己和阿宴说去,我可不管。”
钟离宁吐吐舌头,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吃东西。过了一会儿,才道:
“小渊哥哥带来的是什么?怎么也不见你吃?”
扶渊见钟离宁脸色有异,便爱怜地看着她:“专为你准备的,是不是很想吐?”
钟离宁一脸菜色地点了点头。
“那便去吧。”扶渊叹气。
又过一会儿,钟离宁才慌慌张张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