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内,邻着小甜水巷口的一条小街上,有一小馆。
虽说是临着小甜水巷,但因已是城角的缘故还算清净,尤其是对面乡塾内时不时传出学子的朗朗读书声,使得小馆别有一番味道。
韩序与南枝在馆外一桌临街而坐,似乎,在等人。
等了许久,南枝轻声问道:“公子,咱们就一直在这光等着吗?”
韩序轻声道:“这叫,守株待兔。”
原本今个打算再回家一趟的韩序,在与陈阜聊了一番以后也忘了回家的事了,有了赌坊与豆花摊的所见所闻,经过韩序的一番思虑,他决定不妨从这书生这边同时下手,这样兴许能够来得更快些。于是便拉着南枝出门寻到了这书生所在教书乡塾。
韩序刚说罢,有一马车不紧不慢行至小馆前停下。
随后有一眉目清秀又带些英气的少年公子从马车内走出。
这位英气公子没有理会同行仆役的搀扶,而是径直下车对着小馆牌匾怔怔出神。
听见外头的东京,小馆伙计慌忙从里头跑出来,“哎呦客官,赶紧屋里就坐,可千万别淋着了。”
英气公子向店外的棚子下挪了两步,瞧着桌上坐着的韩序与南枝二人,犹豫了一下,跟小馆伙计说道:“还有空桌否?”
“多的是呢,咱开门做生意的,咋会没桌,屋里头空桌多得是呢!”
英气公子缓缓道:“我说的是外面。”
阅人无数的店伙计见这位少年公子哥衣着华贵,英气逼人,说话也是热络的紧:“这位公子,外头就这一张桌子了,下雨天的,外头凉飕飕的多难受,赶紧坐到屋里来上一盘蜜饯果子再配上一口新鲜的秋后红茶,多惬意不是?”
公子哥瞧了瞧端坐的韩序,又看向小官伙计,微笑道:“店家想想法子,银子不会少了你的。”
小馆伙计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道:“公子,这不是银子的事儿,实在是外头就这一张桌子,实在不行,要不......您跟桌上这位客官商量商量?”
这公子哥显然是个性子极傲的富家少年,昂首而立,并不打算自己开口。
倒是一旁随从颇为有眼色,一瞧就是大户人家里头出来的人精,走到韩序跟前说道:“这位公子,要不您看看行个方便,这顿算我家公子请您的。”
一旁的南枝瞧着这公子高傲的模样,紧抿起嘴唇,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张嘴。
韩序直接摇摇头:“要是让我挪桌的话,没得商量。”
小馆伙计与英气公子的随从都是愣了愣,没料到这桌上的公子会这般不卖面子。
那英气公子闻言只是皱皱眉,随从显然是深谙世事的老手,笑道:“公子何必......”
没待随从的话说完,韩序便出口打断道:“若是真想坐,那就同桌坐下便是,我是不会挪位的,即便如此,要是愿意坐,这桌银钱也要你家公子一并出了。”
其实不是韩序刻意为难,实在是外头就这一张桌子,若是坐屋里头,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随从显然是知晓自家公子的傲气,还想开口再劝。
却没料到自家公子竟是直接坐到了桌子另外一侧。
小馆伙计显然乐得其成,乐呵呵正准备询问上点什么,那随从便吩咐将店里招牌挨个上一遍儿,伙计闻言屁颠屁颠地应声离去。
直到这时,在韩序一旁坐下的英气公子才望着街上冷哼道:“我以为国朝年轻人皆是清贵,没想到还有人贪图一顿饭钱的便宜。”
搁平时,韩序定是不会同这半大公子置气,只是这会儿同桌而坐,又不可能一直装作不吭声,便抬头微笑道:“这小公子莫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听见韩序的阴阳怪气,英气公子扭头看了一眼韩序,冷声道:“与你何干?”
韩序似乎是当真不愿与这半大公子置气,自顾自喝了口茶